他甚至不知道对方私底下将自己称为‘亲亲老公’。
更如何也不会知道,肖洵本就明知他是艺考全校第一那位,偏偏又装傻充愣,目的只是想和自己套个近乎罢了,压根就没指望两人还能亲近到同住一屋的地步。
“我知道,”趁高祁反悔之前,打了鸡血的肖洵夺门而出,主动扬言要替高祁将背包扛来,“你就带了个登山包来的是吧?”
谁知他风风火火的,差点将高祁挤兑到旁。后者为避开他紧跟着踉跄后退,不小心撞到了门锁凸起上,要命地叫了声:“嘶。”
“你怎么了?”施害者闻声停步,扭头木讷地问。
“没、没事。”高祁撞的正好是后腰,疼得酸爽,怎么可能没事,偏偏他又死要面子嘴硬,“自己磕的,一点儿也不疼。”
肖洵投去担忧的神情:“那你小心点嘛。”
“嗯……你去吧,我睡靠里的那张床……”
“好!”
回忆恰在此处戛然而止,咖啡店内,光线朦胧柔和。
只听齐钰摇头轻叹:“渣男。”
彭程不可置信:“不是,哥儿们,你重点呢?怎么扯了这么多还是连午饭都没吃上?”
“快门禁了大哥,我就顺道给舍友买个饮料都能撞上你俩,”说实话当着彭程的面,高祁愧于再说更多细节,“总之就像你家齐钰说的那样,我是个渣男,后来把人给睡了,第二天醒来直接跑路,可以放我走了吧。”
“我裤子都脱了,就听你说这个,”彭程满脸的恨铁不成钢,“你说你,该说的不细说,这要是个网文作者,我寻思着读者早跑光了好吧。”
高祁无语:“我没事写啥小说?”
“那就漫画创作?你偏要把七舅老爷跟三姑婆拌嘴的事搬到正页来画,我能有什么办法。”
“……兄弟,我就念个动画专业,您能不能别上赶着给我随便分配工作。”
这地方实在待不住,高祁只想起身告辞。
好在后来齐钰也劝说彭程该回隔壁体院,三人就此别过。人小两口朝校外公交站走,他此等黄金单身狗只能自己瞎听听歌、溜达回寝室。
只可惜,音乐再动人也治愈不了接下来发生的事给他带来的精神创伤。
习惯于把企鹅群消息设为免打扰模式,身为当事人的高祁,也就没亲临现场,更别提阻止舆论的扩散,成功与某场精彩且震慑人心的盛况直播擦肩而过。
能听到蛐蛐鸣叫的夏夜。
高祁左手提着果汁饮品、另一手刷过学生卡,“滴”的一声,宿舍楼门打开。蓝牙耳机内仍播放着音乐,他抬步入楼,闲逸不急。
可自大厅回到寝室的路上,高祁竟被梁恒洲连环call了两次——
先前去给舍友买喝的,不想误打误撞遇上了齐钰跟对方男友,耽搁了二十来分钟。
高祁也就顺理成章地当是室友来电催促,没当回事儿,等电话再次拨来时,他嘴上还哼着歌,又给摁掉了。
宿舍内。
心急如焚的梁恒洲打算拨出第三次通话之际,他的动作被推门声响给打断了。
而对一切浑然不知的高祁,自外边回往屋内,因室友们对自己齐刷刷投来的目光,感到极为惊悚:“……”
几人面面相觑,霎时一阵死寂。
“……”高祁能预料到似乎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而且必定跟他有关,“怎么了?”
他咽了咽口水,朝里迈了几步,给另一位室友递去柠檬水。
室友畏畏缩缩接过:“谢、谢祁哥。”
高祁又道:“你们好像有点奇怪。”
其他人默契十足地闭嘴:“……”
高祁实在摸不着头脑:“不是,咱们的违禁电器被收了吗?是锅还是吹风机?”
“你没看群里?”梁恒洲犹豫着开口,他宛如年迈的慈父,似乎早已看淡世间沧桑,却难免流露出恻隐神情。
“群里说了什么?还有你能不能别这么看我。”高祁早已摘下了耳机,他单臂靠着梁恒洲床位的爬梯边儿,居高临下看人时,有种说不出的气魄。
可梁恒洲知道他是顶不住的:“你心理承受能力还行吧?有没有心脏病?”
高祁抬脸望他:“真这么吓人吗。”
“你自己看吧。”
“……”
手机界面,显示99+的未读消息。
高祁满怀着疑惑的心情,点开了早已被他屏蔽消息提醒的班群,结果——真、tm、刺激!
事实上仅不过十来秒,自满屏清一色的讨伐谩骂,往上翻,直至亲眼所见最早掀起轩然大波的消息,高祁差点没背过气去,年纪轻轻就体会到了心肌梗塞的发作症状。
他虽故作镇定,却难以控制两手轻微颤动,强力遏制住崩溃情绪后,这才要去向室友们请求援助。
可他不抱期待还好,一抬头,就发现自己仿佛是只临宰的猪,而其他人缄舌闭口,始终静候端详,就等着拉他上屠宰场了。
“……”高祁脸色铁青,“我……”
梁恒洲犹豫出声:“是真的吗?”
高祁一时语塞,尴尬得不行。
梁恒洲心领意会,还朝他竖了个大拇指:“厉害了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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