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定没有在中间偷偷看过程宁晨，我不该有吸引她注意力的地方，但要是我的感知系统没有出问题，她的目光是一直在我身上晃，因为并没有一个特定的焦点，我没法特地去移动我的身体，距离到女高中生家要下的那个站至少还有十分钟的时间，这样太让我难以去静心去想些什么，于是，我一只手还抓住能使人站立的柱子，便面向程宁晨开口了。
“你在看我？”
我要不是把心思都放在笛子上，是不可能说出这种不体谅人心情的话的，但是，都说出口了，再要后悔什么的，也没有理由。
只把程宁晨当做是一个陌生人看待，我总是可以做到这一点。就不知道程宁晨可不可以……
“谁看着你了。真是不要脸。”
好像是不可以。
“……”我闻言后，便只站着等待着十分钟时间的流逝。
“同学，抱歉，我这位朋友，这两天心情不大好。”忽然响起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然后发现是程宁晨旁边坐着的女生一边安抚着程宁晨，一边面向着我，为程宁晨的一时口不择言说着解释的话：“她平时不是这样的。”
“没，没什么。”我有些疏于这样的应辞，只是对面这么说了，我就总觉得不好只微笑不说话。
“你在做什么？”程宁晨一把拉过她的女性朋友，声音高了一个八度，语气很具有教育意义：“为什么要向她道歉？”
“我还想问你在做什么呢，那种骂人话是可以随便就说出口的吗？你刚刚可是凶了人家啊，还那么理直气壮的。我知道你最近情绪上有些不稳定，但这里毕竟是公共场合，你这撒气也总要看下地方吧。”程宁晨的女性朋友一下子被程宁晨的突然发作弄得整个动作都慢了八拍。
“我又不是那种无缘无故会发脾气的人。”
“但你这实际上……”
“好了，别再说了，你什么也不懂。当然，我也不懂。”程宁晨说着，目光又转移到了我这里来，我和她对视了两三秒钟，倒是没有从她的眼中看出什么。
“看什么看，还嫌自己不够恶心吗？”
才和朋友说了别再说了，结果这不是自己不守信用吗？脑子里还塞着刚记起的一段简谱，我能剩余的脑容量进行思考的也就那么一点点内容，不知道和程宁晨具体的想法相差多少，只是一句话在我这里转了一圈，我是没打算再想下去。
“程宁晨，你这话说的太过分了。”结果，程宁晨的女性朋友好像单方面地为我打抱不平了起来，她站起来，只是因为这一会儿已经引得周围人的目光看过来，她还不想太过于引人注目，虚虚地还是坐了下去，她很诚恳地再度为她的朋友向我道歉：“真的是对不起了。”
“没……”我刚想说没事，但好歹是反应过来，感觉要是答了话让程宁晨的女性朋友接起来，这之后的连环爆炸肯定就是不可避免的，我就念了一个字便乖乖闭嘴，只习惯性地将从女高中生那里学来的无瑕笑容表明了我的回应。还不怎么熟练，但应该不是那种一看就会令人生厌的笑容吧？！若是能够达到这个目的，于我而言，其实就已经够了。
没有几分钟，我要到的站就到了。
“程宁晨，你干嘛，我们不从这里下。”
“你上次不是说要来文华书城买书吗？这里走个小十分钟就到了。”
“要到汉街那里去，我们还可以再坐一站路。”
“废话还多说什么？下都下来了，你是在学校宅久了，连路都不会走了吗？”
“你这个人好不讲道理，我可没说今天要买书。我只是看你心情不好，你说随便我带你出门走走看的。”
“可你不都还没想好去哪里看吗？”
“但这……”
我看着卡在我面前要经过的道路上的两个人，情知不该打扰她们的对话，但手边过去的老奶奶也堵住了我的第二条通道，比起会不小心挤到老奶奶的事情，还是先打断一下这两人才燃起来的热潮吧。
“麻烦，请借过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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