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说。”
“你不信吗？”女高中生把我脚上的东西解下来，她看着我的表情，可无辜了：“我只是觉得本来的那个样子太幼稚了，就跟小天才电话手表似的，才把它改装了一下，这个样子，和电视上标明的电子脚镣很像吧？其实功能配置都差不多，绑定的ｓｉｍ卡，ｇｐｓ定位资料每过两秒就会刷新一次，精确度介于２米至１５米以内，就是联网的问题，因为每个月要交给相关的运营商不少钱，所以我平时都是飞行模式，就只有固定的使用范围了。刚才我去餐厅，设置的是两百米，回来后，改成了三十米。”
“为什么要改成三十米？”
“不知道，可能是就我一个人在吃东西，闲得慌吧。”
女高中生像献宝一样把脚镣捧到面前，然后一晃，我还没看清就收了下去。
我看着女高中生把解下来的定位器收进随身带的小挂包里。这个小挂包先前应该是斜挎在女高中生身体的一侧，所以我才没有看到。只是先前她拿手机，我并没有看见她是从包里拿出来的，拍拍脑袋，我觉得我应该没有看错，但只这么一想，又总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
有什么人在出门的时候会把这样的东西也带出门吗？我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窍，只是我知道女高中生并不是一个正常人，这样的人会有什么样的脑回路，我都不该感到奇怪的，于是，索性不再想太多了。
所有的疑问就先在这里打住吧。再折腾就连最后一班公交车都要错过了，我摸着后脑勺，再次向女高中生摆了摆手，然后，我往我刚找到的中心城出口走去。
我在前走着，只是我一个人，本来就很习惯的，不过，这一回没有走出去一百米，我就忍不住转过身子。因为我发现女高中生一直都跟在我身后。
我们是顺路的吗？
“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忘记了？”还是一样，我还没开口，女高中生又在我前面开腔了。
我看了看我自己，穿着虽然简约，但衣服什么的都是好好穿在身上的，带出门的东西，也就是我塞在裤兜里的手机和一条耳机线，有什么东西忘记了？我再看看女高中生，才有了种恍然大悟的感觉，要说有什么东西忘记了，果然只有这个了吧……我拿过她手上打印的小册子，只是我显然是猜错了，我刚将那本勉强能够称作是书的东西拿在手里，手就被很粗暴地自手背拍打了一下，令我松开了手。
小册子再次掉回女高中生的手里。
我把手缩了回来，另只手摸了摸手背，我觉得我也可以展现出我的无辜来：“为什么打我？”
“我还要问你，这是我花了五十块打印的，就是我的东西，你拿它干什么？”
“不是你说的，我有什么东西忘记了吗？”
“你是笨蛋吗？这种东西还要我一个字一个字给你讲清楚？”
被笨蛋说成是笨蛋，这让我的心里稍微有点不好受，可我还是虚心的，于是我便说了：“那我还有什么东西忘记了？”
女高中生这回一根手指头戳到了我的胸口正中央，距离很近，她柔软细腻的，脖颈处的那块皮肤就映照在我的面前，跟流泻下来的月光一样。而且很香，沐浴露和洗发水，应该都是一个牌子的，至少我闻不出那其中有多少违和之处。
“你是大学生吧？”一瞬间，女高中生也像是发现了距离过近，她背着手，两三步退到了与我有两米远的距离，才用一种仿佛是观察的目光看着我的脸。
是的，没有和我的目光直接相撞，她看着的是我的脸，我的下巴被她灼热的目光都快盯出一个洞来了。
“我可还只是个高中生，一个从初中毕业还没到一年的高中生。就在这一个夜晚十一点的城市里，你要这样的一个女孩子自己回家去吗？”
细小的声音，和她平时无瑕的笑容完全无法产生联想的低沉的声音，让我的情绪也不由得黯然了下去。
不是总也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吗？我可也只是一个从高中毕业没到一年……还差一周的时间就到一年了，但现在我也只是一个从高中毕业还没到一年的大学生，这座城市是在本省，可我在上大学之前，我总共也没有来过几次，按理来说女高中生可比我要熟悉许多的。
只是，女高中生说得对，我是个大学生。虽然很不可靠，论个子，还比这个初中毕业没到一年的高中生矮，但我也是个实打实的成年人，确实不好在这样的一个晚上任由一个未成年人没有多少安全措施自己回家。
静静地，静静地，我思考的时间太长了，这在女高中生眼中可能被理解成了拒绝的讯号，她咬着牙向我走近。
然后，我看见女高中生的一只手捏住我的衣角，脸完全撇到了一边。
“我想要你送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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