揍从字面意思来解，便是说，程宁晨打我用的是拳头，不是我通常想的甩巴掌。
可还行。
眼镜没有被打掉，脑袋左右晃晃，里面的东西勉强定住了，我一只手扶住它，面前的程宁晨仍是怒气冲冲的，但脸上像是带了一丝悔意，她大概并没想过自己会出手。
“桑耳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玩我吗？这很好玩？还是说你就想借此来羞辱我？”
程宁晨的眉目间的情绪，是难过吧。
程宁晨的头低了下来。
我分明没有这样的想法。
我尝试性地踮起了脚，想要摸摸她的头顶，我听说这么做，是可以很好地安慰人的，不过可惜，我并没能摸到程宁晨的头顶。
一则是我的身高就算踮了脚，程宁晨如果只低头不弯腰，我再伸长手也是没用的。二则是程宁晨在我的手伸到一半时就抬起了头，她哭了，眼睛红红的，好像很难过，那种情绪抵触着我的靠近。
我只能识相地收回手。
我知道那种情绪代表着难过，但我本人无法设身处地去品尝它，要是再将心比心去说些什么，大概率会被认为是火上浇油一类的奚落吧？！
对象如果是程宁晨，基本上只会有这样的可能了。
“睡觉吧，已经很晚了。明天我就会回去。”我往床边走去，上床，刚膝行了一段路，一只手扯起被子，我想了想，便回头问了程宁晨：“你还能接受和我睡一起吗？不行的话，我就去再开一间。”
因为明天就会回去，本来预定的游玩经费就剩余了许多，再开一间房，虽然是没必要的花费，但要照顾程宁晨的心情，为我的失误做出补偿，这是应该的。
不知道怎么，程宁晨听到我这句话后，快步走到我这边来，两只脚的拖鞋在一条腿的膝盖沾上床后，就都一次性甩了个干净，她提着我的领子，让我的背部紧贴在床上，一只手握成拳头又变成张开五指的形状，最后无力地垂下，她瞪着我。
就是瞪着我。
“怎么了？”我问她。
“你到底是在想什么？我搞不懂。”
“我也搞不懂。”我很坦诚地告诉程宁晨。
“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
“我不知道。”
“你，果然还是喜欢王贽的吧？”冷不防地，程宁晨又提到了王贽的名字：“你是知道喜欢她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才退而求其次选择了我吧？嗯，这样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王贽自言自语了起来。
“……”搞不懂什么的，不是很正常吗？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东西是没法搞明白的，我现在只是想在明天的太阳升起之前，让我自己安心一点。
我闭上眼睛，并不想管我现在所处的境地究竟是怎样的。
好困，好困，我的睡意忽然就占据了整个脑袋，我没有资格对于程宁晨所不屑的东西提出任何异议，我只是清楚了这一点，暂时就只想睡觉了。
跟王贽什么的，根本毫无关系。
“你知道王贽跟你做朋友时，背着你做了什么吗？你这个家伙，就是被骗了也什么都不知道。”程宁晨的话语离我的思绪越来越远。
“我知道。”我本能地回答道。
“呐，你能想象吗？她在你不在的时候经常和她的那群朋友一起说你的坏话。也不怕被你知道，还说就算你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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