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他泛红的眼角在被黑暗笼罩的夜里悄无声息，“黄泉路上，你等等我。那些欠你的，我都会一笔一笔的算清楚。”
一个也逃不掉。
“你看这里，是不是很熟悉？”江楚聊看着愈发破旧衰败的茶馆，目光渐渐移到少年身上，“我在这里，认出了你。”可你不记得我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宋清止放进了那具空棺，不敢触碰他已经无法辨认的脸颊，“这里很安静，我以后也会来，来娶你啊。”
会把你写在江氏的族谱上，冠以江姓，再也不用负担那些莫须有的恶意。
旁边的地上落了几个泛黄的符咒，江楚聊把它们一一捡起来挂在了腰间，上面隐隐还有宋清止的气息。那次来凰山，好像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江兄？”
江楚聊面色微滞，听着身后传来青雉的声调，久久不敢转身。
“江兄，谢谢。”
他木然，回神之际，身后无一人，眸子里除去空洞外慢慢涌上一些很温柔的笑意，“好。”
安置好少年，他也是时候下山了。
夜已深，城里寥寥几处星火，江楚聊敲开一户人家的门，开门的男子有几分烦躁，“大晚上的什么事，要饭滚一边去！”
江楚聊沉声，“你可知，这次祭祀的是谁？”
那人冷哼一声，不说话便要把门关上，“哪来的疯狗！”
江楚聊眸色猩红，挑眉一把弯刀横于那人脖颈处，突兀的一咧嘴，像极了从地狱爬出的阴鬼，“是谁？”
那人怂了几分，“不...不就是蛊王府那个二傻子嘛！”
手起刀落，刃上滴着一抹鲜红。
城外的江锦衣等的有些焦急，策马在门口徘徊，问道一旁人道：“要不我进去看看？”
“郡主不可，楚将的脾气，你多少是知道些的。”
话音方落，江楚聊一人一马从城里走了出来。
“阿楚！”江锦衣秀眉微展，朝他那处骑了去，“那位小公子呢？”
江楚聊眸色略沉，“他睡着了。”不等江锦衣说话，他愕然道：“我累了，你们护阿姐回去。”
话落，他策马扬鞭，片刻间不见了踪迹。
江锦衣翻身下马，捏起地上的一撮土，已经黏到了一起，泛着血红，她凑至鼻尖闻了闻，眸色愈发阴冷，抬眸看向远处，“你们先回去。”
这是从江楚聊衣角上滴落的。
她这弟弟，一向不是个冲动的。方才脸色竟差到如此地步，着实像极了四年前。她虽然不善从军，却也是从小习武，若非上次南明王使阴计，她也不会着了道。
这味道，于她来说，甚熟悉。江锦衣看了看禁闭的蛊城城门，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郡主...”
江锦衣摆摆手，“我自己可以回去，若我真想自己走，你们也只能白费力气。”
那几人犹豫一番，江家的郡主，确实不比他们这些破风营的将士差。
“那你们在此地候着吧，守住城门，谁都不要进。”江锦衣也懒得同他们讲理，下了命令便朝着城里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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