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翯换只手撑起头,另一只手一下下地扣在石桌上。
待时候差不多了,沈翯便起身慢步回到房中,提笔在书案上铺了张纸写道:
“廿六,晴。吾与他打了几场,还说了话。心悦,望每日如此。”
仔细的收好后,沈翯又拿来一张绢纸,开始作画。
沈翯仔细地回忆着那一天的虹与虹下的那人,他认真地描摹出他朦胧的五官、渡光的周身,与身后之胜景。
以前沈翯作画,那都是一挥而就;但到了金炎这里,却小心翼翼地,用心描摹出每一笔。
画毕,一长发高扎,眉眼模糊,身着竹月色衣裳的男子悄然印在画中。
男子罩着一层薄金纱,是被身后温暖的夕日披上的。
奇怪的是,画作中唯有男子是用彩色渲染的,其余之景均是墨色。
沈翯心满意足地把它与往日的画作放在一起,然后去屋外欣赏朝霞。
苍穹褪去了金黄,已是趋于墨色。
薄薄几片稀云在上面挂着,好似随时都会掉下来。
朝霞已是有些散了,热情的红已经消散,唯有残余的斑驳金点还能看出不久前这一带朝霞是多么耀眼。
天空的另一角,那里黄月盘显身已经许久了。它候着场,要抢着在天黑的那一刻散出光,照亮身边猫着的乌云,再顺带的把这座小城也点上亮。
沈翯预感过一会儿要下雨,没敢多呆就回到房里。
...
半夜,雨仍在下,且雨势愈演愈烈。
沈翯被吵的不得安睡,随即穿衣起身,在房中走着。
一道闪电横空闪过,惊艳亮相后又隐去身形,恶作剧般制造出惊人的声响。
沈翯猛地向金炎住处方向望去,想到那里的房屋年久失修,只是被匆忙的整理了一番,但芯还是原先快朽坏的木头,怕是承受不了这雷雨......
沈翯吩咐人收拾好一间屋子,便忙得跑去找金炎。
还好到的早,屋内还没积那么多雨。屋里金炎正想着办法疏雨呢,见来有人来,便握紧刀警惕着慢慢开了门。
“金炎!”
金炎有些惊愕,竟然是沈翯来了。
“你这房子还是别待了,沈府还有处空地,已经收拾好了,跟我回去吧。”
金炎带上点东西稀里糊涂的就跟着沈翯走了,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脑子嗡嗡的发懵。
“刚刚,是什么?”
“没事,就是打雷了。”
金炎披上沈翯给的大氅,哆哆嗦嗦比划道:
“这天怎么一下子这样冷?你说的‘雷’又是何物?”
沈翯微微一愣,问道:
“难得你们那边没有雷吗?”
金炎细细回忆着,印象中好像真的没有那种一瞬间发光巨响的空中大物。
“这‘雷’是老先生同我说的。说来也怪,只知道这是一代代传下来的名字,没人知道缘由。你现在生活在本朝,这种情况会常见,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家歇着,那些术士自然会解决。”
两人快步走着,没多久就到了沈府。
“你先歇着,我已经叫人备了热汤,你等着我去取。”
沈翯匆匆将人安顿好后又出了房,顺手找了个人,急道:
“下完雨之后,去街末的那座小院,带的人越多越好!把那里砸了,砸的越烂越好!”
都吩咐好过后,沈翯笑眯眯地看着空中雨。
“多亏了你,要不然还不知道何时才能接过来呢。”
沈翯如是想,哼着歌就去厨房了拿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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