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德拉科没好气地呵斥道。
西比仿佛被喉咙噎住一般没了声响，她干瘦的巴掌捂住嘴巴，瑟瑟发抖地呆立着等待小主人的命令，“按我说的做，我命令你守在餐厅直到我爸妈离开，不许出声，不许被发现，不许向他们汇报。”
西比可怜兮兮地点了点头，战战兢兢地接过戒指，她在德拉科的挥手示意下朝他鞠了一躬，一个眨眼间又消失了。
家养小精灵既然以“家养”为前缀，自然属于他们服务的房子，如果有心潜伏在这所房子里，除非专门警惕戒备或者魔力高深莫测之辈，绝不会被轻易察觉。
西比小心翼翼地捧着戒指潜入餐厅，她低矮的身子打着哆嗦，似乎马上要昏倒在地，蝙蝠似的耳朵里传来她女主人的低喝：“……够了，我听够了你那些转移产业的未雨绸缪，我和德拉科哪也不去！”
餐厅里沉默了一会儿，卢修斯叹息了一声，“其实我们本来也没指望能说动他，德拉科和我们一样，我们都清楚马尔福和布莱克家族结合的血脉有多偏执……他是那么喜欢霍格沃茨。”
紧接着又是一阵沉默，纳西莎神情黯淡，身后地烛光将她的影子投在镜面一般的胡桃木餐桌，脸上一片阴霾：“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当年阻止你送德拉科去德姆斯特朗……”
“不，你不能这么想，这不是你的责任。”卢修斯及时打断她，“还记得卡卡洛夫吗，我们逃不掉的，只要被打上那个标记，我们被找到只是时间问题，恐怕那个人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将马尔福这只钱袋子攥在手里。”
现任德姆斯特朗校长卡卡洛夫曾经和卢修斯一样，被那个连名字也不能提的黑魔王烙上了黑魔标记，成为了他麾下惟命是从的食死徒。
“不……”纳西莎虚弱地低呼一声，长袍下的身子微微颤抖，“不应该是这样的，不会是这样的……”
“黑魔标记已经摆在眼前了，十三年了，事实上我们已经刻意回避这个问题十三年了，而这十三年里那个人正像邓布利多宣称的那样无时无刻不在为自己的复出做准备——他那样强大，怎么可能死在波特夫妇的手里？”
“我只希望他回归时还能遵守他维护‘血统纯粹’的承诺，不对德拉科出手……”谈到这里，卢修斯似乎没有勇气说下去了。
“不对德拉科出手？”
纳西莎突然愤怒地站起来，嘶哑地对着丈夫吼道：“那个人已经用挟持德拉科威胁过我们一次了，那次如果……那次差点让我们失去他！而你呢，你刚才居然还在怪我宠坏了他？”
“真可笑，卢修斯，真可笑——我不知道你现在居然还敢对他抱有这样的幻想！”纳西莎嘲讽地笑出了声。
卢修斯张了张口，却说不出反驳话来。
“他欺骗了你父亲，欺骗了当年斯莱特林上上下下好几届人，维护纯血？呵，他只打算维护自己的恐怖统治！”
纳西上声音异常尖锐，“他不需要所谓的追随者，他只需要仆人，而他的仆人是你们这些自诩高贵的纯血巫师！他让你们卑微地匍匐在脚边，无用时再一脚踢开，提心吊胆地去猜他下一个对你们施放的究竟是钻心咒还是索命咒……”
“够了！”卢修斯猛地站起身来，环过妻子的肩膀，“你冷静点，西茜，这种抱怨对局面毫无意义。”
“我没办法冷静！”
纳西莎颤抖的眼皮遮住眼睛，按在桌子上的手心全是冷汗，“我现在一闭眼就看到德拉科惨白的脸，他才那么小，他怎么能把他送给莱斯特兰奇那群疯子！”
清澈的水珠滴落在手背，她忽然抓住丈夫的左手，一把将袖袍撩到最高，漆黑如墨的黑魔标记在卢修斯手臂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不……”
“不可能！这不可能……它明明要消失了对不对……怎么会……”她拼命地摇着头，似乎在拒绝眼前的现实，“他怎么会回来，邓布利多一定能阻止他的——他必须阻止……”
纳西莎摊坐在椅子里，无助地捂住脸颊，不想显露自己近乎崩溃的表情。
静悄悄的餐厅里响起了她哽咽的悲泣声。
卢修斯闭着眼睛在纳西莎身后站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再想了，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你需要休息，忘掉那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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