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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方便拍摄,选择的是镇上的酒店,头一晚上太累,别说挑床,没床都能倒地睡。到了第三个晚上,何唯的“公主病”已然苏醒,再也看不上这种规格的床上用品了,虽然同屋的闺蜜睡得一派安然,身体力行证明这舒适度还不差。

何唯轻手轻脚下了床,穿上迷彩棉外套,这里昼夜温差不容小觑,脚蹬高帮徒步鞋,虽然只是散个步,也要像模像样。

这里没有丰富的夜生活,没有华灯闪烁。但有着城市里见不到的大月亮。

如果是以往出来玩,她会带上最好的相机,可这次却没有。虽然随行身边最不缺的就是拍摄器材,皮皮佳也带了单反,可她一次都没有“手痒”,连用手机拍一下都不曾。

因为发现放弃设备,只用眼看,用心感受,另有一番滋味。

此刻,她闭上眼,让其他感官更清晰,感受着大漠特有的空气,干燥的,粗粝的。以及风吹过时,似有若无的沙子滚动、摩擦时发出的声音,叫“鸣沙”。

不过这意境很快就被打扰。

有脚步声传来,何唯不用回头,光凭这台步一般的节奏,就知道是那个男模特。这人除了刚见面时比较矜持,端着艺人的架子,没过半天话就开始多了,跟人有说有笑,偶尔偷瞄她,被皮皮佳捕捉到。

皮皮佳已得知闺蜜恢复单身,于是明搓搓地鼓动她要不要试试这一款?何唯觉得可以考虑,可人长得是帅,性格也还行,就是缺了点内容。

男模特走到身边,刚要说话,何唯竖起一指:“嘘。”

男模特不明所以,问:“你听到了什么?”

“流沙。”

他笑:“那应该去响沙湾。”

又问:“是这个声音让你睡不着吗?”

何唯无语,原来缺的是“眼力见儿”。或者白天人多眼杂,以及艺人包袱,也只有这会儿才能搭讪,也是不容易了。

很快,她又“嘘”了一声。

这次不是所谓的沙子响,而是车声。

她回头,路的尽头,有车灯亮起,照亮一方夜空。

车速很快,带起沙尘,车灯笔直地打过来,很刺眼。到了五十米处,戛然而止,车灯也熄了。看这架势,不像是路过投宿,更像是要拦路打劫。

男模特倒是很有担当,挡在了何唯身前。

车门打开,下来一只狗,飞奔过来,两只耳朵飘起。

何唯有点糊涂,这是烟头?

怎么可能?

可它分明冲她扑过来,嘴里叫着,十分亢奋。但在别人眼里,却是另一幅情形,男模特如临大敌,怎么着,恶犬打头阵?他本能地踢出一脚,被这狗灵活躲开,见它还是缠住何唯,她也不躲不尖叫,一定是被吓傻了。

英雄救美的机会岂能错过,他伸手拨拉那“禄山之爪”,它立即冲他呲牙低吼,他往后退半步,同时发现,咦,还是只小奶狗?那就不怕了。

何唯正要开口,那边车上又下来一个人。

大步流星走过来。

何唯一看到他,脑子有一瞬间短路。

直到身边一声低呼,她才回过神,男模特被狗咬了,咬的是小腿,何唯呵斥一声,烟头乖乖后退。男模特立即弯腰撸起裤腿查看。

何唯把手机调到手电筒模式。时尚界人士不能穿秋裤,只一层牛仔裤,就见毛腿上,果然有牙印。没咬破,但裤子上蹭了口水。

周熠问了句:“没事吧?”

那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担忧,似乎还有些幸灾乐祸。

只是男模特在意自己的腿,没留意他的语气,抬头问:“这狗打疫苗了吧?”

周熠看着何唯,面无表情道:“狂犬疫苗?没打过。”

男模特脸色不好看,但因为有心仪的女生在,还是很克制。

周熠掏出钱包,“唰唰唰”抽出十来张百元大钞,“赶紧去打一针,越快越好。”

连句道歉都没有,还跟打发狗似的,这就有点过分了。

再看那狗,乖巧地蹲坐在地,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男模特忍无可忍,正要爆发教他做人,何唯及时开口:“对不起,是我没看好自己的狗,我没想到它会突然出现,连累你受伤。”

男模特问:“是你的狗?”

“是。”

接下来,也没多废话,男模特还算有几分绅士风度,他谢绝了周熠让自己司机送他去打针的提议,没惊动已经休息的众人,只叫醒自己的助理,连夜开车送他去最近的城市打疫苗。

周熠的司机,是宁小宇,见到何唯热情地喊“小刺猬”,何唯敷衍地应了声,转身就往回走。早知道闹出这种大动静,她还不如躺床上属羊了。

烟头围前围后,碍手碍脚,她走不快。

周熠慢悠悠地迈着步子,走在一边。

何唯本来不想跟他说一句话,但还是忍不住问:“它真没打过针吗?”

“我想想……”他装模作样地沉吟几秒,“哦,好像是该打的都打过了。”

“……”

她停下,拿出手机,斟酌着措辞,大晚上的让人来回折腾,没这么耍人的。

周熠不慌不忙道:“你把人喊回来,就再来一口。”

何唯气得要骂人。

他看着她说:“你让他去,我会补偿他。”

何唯问:“怎么补偿?”

周熠扬手一指,酒店旁边一栋楼上,硕大的“洗浴”字样,他说:“这里的质量肯定不怎么样,给他找个好的,大晚上的不睡觉,就是闲的蛋疼。”

何唯气结:“神经病。”

她差点冲口而出:你不也是大晚上不睡觉?自己睡不着,还拉着别人一起发疯,还带着那么小的狗狗跟着受罪……她抿紧嘴唇,不能跟他说这个,那就着了他的道儿了。

周熠看她的侧脸,不知是否看出她的欲言又止,提议道:“夜色不错,走走?”

“你现在回去,肯定睡不着。”

“谁说的?”何唯还就不信了。

他笑:“我去敲你门,不让你睡成。”

何唯想打人。

他打了个哈欠,“我和小宇轮班开,一手烟二手烟抽多了,现在脑仁儿疼,走一走吹吹风才能去补觉。”

他说话时带了些示弱的意思,可怜巴巴的。

何唯也能闻见他身上烟味,整个人像是从烟灰缸里捞出来的。

她心里轻声叹息。想说,你这又是何苦。

想问为什么。可是不愿,也不能。

自从那个晚上他走进她房间,把睡着的她抱上~床,两人之间的关系,像是只隔了一道薄薄的窗纸,就只差用手指轻轻点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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