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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眼前一黑,并不是撞晕,而是撞在那人的黑西装上。

而她在求生本能支配下,居然还紧紧抱住他的后腰。

何唯反应过来后,开始胡乱折腾,直到屁~股上挨了一下,立即老实。

肩上扛个百十来斤对周熠来说小意思,虽然左臂刚拆绷带,还不敢吃力,但肩头这位显然早忘了这一点。他大步流星穿过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拉开副驾车门,把人往里一扔。

何唯被折腾得七荤八素,愤懑不已,就着半躺的狼狈姿势一脚踹在他胸口。他顺势握住她右脚踝,准确说是隔着靴筒,看着咖色平底短靴,他心里忽然遗憾了下,要是夏天就好了。靴子是上好的纯羊皮,手感柔软细腻,能感觉到她小巧的踝骨,他不觉用了点力道。

何唯觉察出他动作中的孟~浪,又要踹,被他就着膝弯往里一推,“啪”一声甩上车门,差点夹住鞋尖。

周熠绕过车头时低头看了眼胸前,掸去那半个浅浅的鞋印,等他拉开驾驶位车门时何唯已经坐好,胸~脯微微起伏,似乎在平息怒气。

车子驶出停车场,何唯警惕地问:“你要把我带哪去?”

周熠反问:“你要去哪儿?”

她没答,一脸的戒备,他说:“送你回医院。”

何唯冷笑:“怎么着,又要去我爸面前示威?”

周熠没搭腔,专注开车。

何唯又问:“董事会决议是什么?”

周熠回味了一下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

还没到约定时间,董事们基本都到齐了,周熠没急着现身,而是坐在会议室隔壁,悠闲地喝着水,桌上放一台笔记本,画面是隔壁的情形。清一色儿的半百老头子,西装革履,道貌岸然。

顾远钧推门进来,走到近前看一眼,啧一声:“还真是恶趣味啊。”

周熠指下旁边座位:“一起看看。”

视频里,董事们交头接耳,神态各异,有人频频看表,问何董事长怎么还没到,也有人低声抱怨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之类的,作为会议主持人的李董避开前一个问题,只说还有一位董事没到。

周熠身子往椅背一靠,说:“有人还在犹豫。”

他俩都心知肚明,无论是他们的游说,还是田云岚的拉拢,各自给出的条件都会在这些人心中被反复掂量,直至最后投票一刻,一切皆有可能。

顾远钧知道他的心思,熬一熬这些人,是策略,也有一点捉弄心态。

过了一会儿,他扬一扬腕表:“差不多了吧,007该出场了。”

周熠合上电脑:“走吧。”

会议室门推开,两人一前一后,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李董立即介绍:“这位就是周熠先生,也是瑞和实业目前的,”他略一停顿,“第一大股东。”

有人发出吸气声,周熠嘴角含笑,微微一点头:“各位董事好。”

明明是谦逊的语气和动作,竟给人一种傲慢感。

一位头发花白的董事眉头一拧,嘴角一撇,不客气地问:“新董事?什么时候选的?什么时候开的股东大会?我们怎么没听说过?”

这位姓张,是瑞和元老级人物,坚定的“挺何派”。

周熠径直走向空着的那个座位,在众人或讶异或气愤的目光里大方落座后,才气定神闲地答:“这不是都在么,就走个流程呗。我现在手里的股份比在座各位多得多,所以这个董事还是做得吧?”

张董哼一声:“那可未必,董事会成员的选举要看个人品行,能力和资历,可不随便哪里冒出个人都能当的。”老头儿在“人”字前面顿了一下,估计是想说阿猫阿狗,他视线在周熠脸上扫过,“你几岁?”

周熠答:“我二十六。”

有人发出嘘声。

见对方眼里露出轻蔑,周熠不慌不忙道:“无论二十六,还是六十二,不过是个数字而已。出来做生意看的是本事,不是比谁吃过的咸盐多,更不是比谁脸上褶子多肚子更大,对吧?”

这话说的,在座有好几张脸上都不好看了。

周熠略带歉意,“我的意思是,各位想想看,瑞和现在的问题是什么?主业之一近似于夕阳产业,暮气沉沉,就像咱们这个董事会,平均年龄五十岁以上,未免有点……嗯,正需要我这种新鲜血液,朝气蓬勃的力量。”

以法律顾问身份参加会议的顾远钧坐在后排,低头忍笑。

又有人发难:“你那股份是怎么来的?”

“当然都是合法来的,有人卖,我就买,有人赠予,我就收着。”

周熠说完,见有人又要开口,他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各位,先别急着审我,何董事长今天没能出席,大家想必也听到些消息了,估计在短时间内他都没法回来主持工作,所以,”他故意一顿,“我今天准备了些资料,各位不妨先看看再说。”

他略一示意,秘书起身,将手里一摞资料分发给各位董事,已经装订成册,格式清晰,数据醒目,大致浏览后,众人脸色不同程度地变了变。

周熠靠着椅背,视线在长桌两侧扫过一遍后,平静继续:“何天奎董事长在任期间,兢兢业业,功绩有目共睹,然而,这几年的情况,各位都比我有数,到了年底分红多少,你们的钱包更清楚。”

“还有这个转型升级,为此做了不少努力,然而收效甚微,股价一天低过一天。这让人不免怀疑现在的管理层,或者说某个人,是否具备这个能力。总之,事关切身利益,希望各位能慎重考虑。”

实话一出,四下无声。

似乎都在跟自己的钱包对话中。

刚才问“股份哪里来的”那位忽然问:“你姓周?”

周熠看向他,眼神锐利:“是,我姓周。”

那人神色不明地一笑:“这就怪了,我可听说过一些传言,说是当年何老先生其实还有个……”见有不明真相的群众投来视线,他又打住:“既然都不是外人,相煎何太急?”

他话音刚落,就听“啪”一声响。

响声极重,众人皆是一惊。

周熠面色阴冷,足足数秒过后,他视线下滑,落到被他摔到桌上的资料册上,脸上现出一层歉意,说:“不好意思,手滑。”

再看向刚才那人,他和气道:“您刚才说什么来着?哦,对,传言,可是各位董事时间都这么珍贵,而且还正在讨论企业命运攸关的内容时,您说起些不知从哪儿听来的陈年八卦,这么不着四六的,不太合适吧?”

那人脸上挂不住,周熠也不给他还嘴机会,手指叩击下桌面,把众人关注点召集回来:“眼下就有个迫在眉睫的问题,银行贷款到期,十几个亿,就算何董事长立马从病床上爬起来,恐怕也想不出对策。”

有人不觉点了下头,沉默了许久的张董沉声接道:“他没对策,你有?”

周熠等的就是这句,他笑一下:“如果我有呢?”

长达三个小时的会议,回味起来也不过三十秒钟。

周熠还出示了何天奎的主治医生开具的诊断书,在众人间传阅一遍后,会议室沉默良久,最后,全体董事过半数通过,周熠代为履行董事长职责。

***

周熠说:“像你想的那样,我得逞了。”

他语气平静,似乎还带了几分自嘲。

虽然刚才就已猜到个大概,可从他口中得到确认,何唯还是受到重重一击,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反应,侧过脸冲向窗外。

周熠又说:“谢千语怎么会在公司里,我也不清楚,应该也是最后一次了。”

何唯一怔,随即嗤笑:“现在谁还关心这个,没底线的人,做出什么事来都不足为奇……要怪就怪我爸当初不该收留一只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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