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静悄悄的,没人回答。
小吏奇怪道:“不应该啊,这时候了,不在这儿等着在哪?”
小吏又敲了几遍,还是没有人。岳青衫心里也焦急起来,心想不是提前走了吧?若这样可糟了,她便也喊道:“韩大哥,你还记得昨晚我送了封信给你么?信里有些话忘交代了,你拿给我再改一改。”
屋里还是没有声音,小吏嘀咕着,“莫不是出去了?”转身对岳青衫道:“小姐真是不巧,韩阿牛不在。”
岳青衫甚是焦急,道:“他几时回来?”
小吏挠挠头,这个他也不知道,按说这个点了,应该不会出去的啊。
岳青衫只好耐着性子道:“好吧,那我就在这里等他。”
小吏道:“那小姐到前边坐去。”
岳青衫点了点头,正转身欲走,低头一看,顿时脸色大变,“这……这是什么……”
只见地上一片鲜红,竟从那门缝里渗出点点血迹,散发着刺鼻的腥味。小吏也吓呆了,喊道:“血……血……”
墨画浑身发抖,吓得握紧岳青衫的胳膊,岳青衫强自镇定,伸手一推,那房门竟然开了。
而看到屋中的一幕,三人同时双腿一软。只见个年轻小伙子躺在地上,胸口插了一把刀,鲜血满地,已经死去。只是眼睛还睁得大大的,似是死不瞑目。
岳青衫倒抽了一口凉气,而小吏早吓疯了,喊道:“死人了,死人了!”说着,撒腿便跑了。
岳青衫颤抖问道:“墨画,这人……这人是韩阿牛?”
墨画拼着胆子看了一眼,拼命点头。岳青衫则一脚走进屋里,在那尸体旁边翻找起来。
墨画吓呆了,“小姐……你干什么?咱们快走吧,一会儿官府的人来了,可脱不开关系了!”
岳青衫一言不发,只低头寻找,不一会儿,额头上已经出了层细汗。她翻了一阵,却是一无所获,那一袋子信件,竟然都被人拿走了。
时间越来越近,岳青衫也没有办法,便提着裙摆出了门,往前厅而去。见那小吏早已没了魂儿,她上前道:“小哥,快……快报官吧!”
小吏回过神,道:“对对。”
刚要起身,岳青衫又拉住他的袖子,哭道:“小哥,我……我从来见过死人,我怕死了……”
那小吏本来自己也怕,可见这样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对自己示弱,一时又有了几分男子气概,“放心,没事,他……他早被人杀死了,与姑娘无关,我可以作证的。”
岳青衫感激地点了点头,随后眼圈又红了,道:“好哥哥,可我见了那么多血,心里还是好怕,一会儿官府的人来问我怎么办?你……你能不能说从来没见过我?”
小吏呆了一下,心想此事到也没什么大不了。岳青衫可怜兮兮地道:“你就帮帮我,我平生最怕见官的,你肯帮我,我定会一辈子感激你的。”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瞟向那小吏,盈盈如画。
小吏哪里见过这样貌美的姑娘,被她抓着胳膊,已经飘飘忽忽,再被这么一看,魂儿也没了,当时拍着胸脯道:“姑娘放心,姑娘来过这的事儿,我谁也不会和谁说出去的。”
岳青衫大喜,道:“那可是真谢谢你了!”说完,转身抓着墨画走了。
一直走出了好远,岳青衫心里还是砰砰乱跳,她还是不甘心地问墨画道:“那个……那个死人,当真是韩阿牛吗?”
墨画道:“是他没错。小姐,你究竟找他干什么啊?他……他怎么突然就被杀死了,这泰州,可还有没有王法了?”
岳青衫镇定心神,拍了拍墨画的手背,安慰她几句,可是自己却又觉得后脊背一阵阵发凉,这个人到底为什么被杀,难道当真是因为岳彩灵的那封信吗?
那么自己昨日让墨画偷偷调查信差,会不会已经被他知道了?这个人杀人的人,又是不是想害岳家的人?如果真的是,他随手就可以取人性命,如此歹毒残忍……
岳青衫越想越惊,脸色已经惨白,墨画只道她被死人吓着了,道:“姑娘……咱们快回行馆去吧,那里都是官府的人,一定是安全的。”
岳青衫点了点头,道:“走吧。”又吩咐道:“记住,回去了谁也不可说。”
“知道了小姐。”
岳青衫匆匆回到行馆,先偷偷回到房间沐浴更衣,洗去身上的痕迹,她镇定了心神,出门来见彩灵和岳夫人,进了大厅,只见岳文成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正坐在屋里,与什么人说着话,两人相谈甚欢,时不时发出浅浅笑声。
“爹,你这么早回来了?”岳青衫进屋问道。
岳文成“哼”了一声,“嘴里说的好,要陪我巡视河堤,结果我都回来,你自己到出去野了半日,还不快来见客!”
岳青衫吐吐舌头,抬眼一看,岳文成面前还坐着一个人,青衫磊落,淡如青竹,竟然是陈旭!
岳青衫万万想不到会在泰州看见他,惊喜道:“你怎么来了?”
陈旭转过头来,含笑望着他,那目光灼灼的,满是重逢之后的欢心。岳青衫觉得心里一暖,不知为何,她一见到陈旭,适才的那种慌张和害怕竟全都没了。
他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让人觉得舒服心安,有所倚仗,有所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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