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崇熙眉头深锁,胭脂倒是笑得灿烂,道:“想要找到那些孩子而已,这有何难?”胭脂边说边拉起崇熙一只手,从怀中拿出一个粉色香囊放在他手中,“这个香囊内有一些花瓣和花粉,你在北衡县再呆三日,如你所说,北衡县并不大,三日后若是你闻见何人身上气味与这个香囊一样,又或者他身上见到与香囊内一样的花粉,那就寻他找去,应该就能找到那些孩子了。”
崇熙看着手中香囊,绣工精美,朵朵桃花栩栩如生,他不解地问胭脂:“你欲何为?”
胭脂却伸了个懒腰,云淡风轻道:“火姨戏文中常唱道‘行侠仗义少年时’,你无非也是想惩奸除恶,我帮你就是。”
“戏文?”崇熙问道。
“是啊,”胭脂嘴角带笑,眼眸含情,“一袭青衣牵白马,一壶浊酒行天涯,”说着,胭脂顿了顿,眼中有些雾蒙,“一生一世一双人。”
崇熙似乎明白了胭脂为何在寻芳林初见一面后便跟着自己,想来她是将自己当成了戏文中那种少年侠客了吧?
崇熙还想说什么,胭脂却指了指客栈大门,“你一夜未睡,赶紧回去休息吧,不然你那个古板随从又该怪我了。”
说完,胭脂转身离开,崇熙忙喊住她:“胭儿。”
胭脂驻足回首,浅笑嫣然道:“对了,火姨还说若是谁收了香囊,便表示情定此生,不可言悔了。”
说完,胭脂娇羞一笑,转身离开了。崇熙怔愣着,看着手中那枚香囊,香味芬芳,不禁也笑了出来。
此后三日,崇熙再未见到胭脂,他与九易也开始暗查孩童失踪案,顺便查寻胭脂行踪。胭脂给崇熙的那枚香囊味道清新,崇熙每每心烦时闻之便心静,于是崇熙便将那枚香囊日夜揣在怀中。
三日来,崇熙度日如年,随着深查他发现竟有近百孩童丢失,远超他预料。加上他很是担心胭脂安危,总是不断怪责自己当时为何头脑发昏,竟会允许胭脂一个小姑娘去帮他查这个案子呢?
北衡县衙不作为,明眼一看便是一出官匪勾结戏码,每每想到此,崇熙都很是懊恼,只盼胭脂不要出事才好,不然他此生都难以心安。纵观北衡县,明面上波澜不惊,实则暗潮汹涌。北衡县令吴和石本是籍籍无名之辈,为求一官职跪遍了皇城所有王府,只有三王爷崇纪见他可怜,在崇晖面前为他言语了几句。可惜崇晖觉得此人心思太过功利,不适合入朝为官,但又不便拂了崇纪面子,便随意安排了一个北衡县令给他,将他远远地打发了作罢。出任北衡县令后,吴和石许久没了消息,渐渐也被皇城淡忘了。
崇熙思前想后,为了安全起见,派九易前往离北衡县不远的迷山大营请驻将钟文璟带兵前来相助。
钟文璟幼时曾与崇熙一同求学,二人私下里以兄弟相称,后来钟文璟被崇晖派往迷山大营驻守。所谓迷山大营,是自肃昭帝一统天下后,设立在迷山脚下的一座军营,规模虽比不上皇城东、西大营,但也是西琉重兵镇守之处,只为镇守迷山顶上那座如鬼魅一般的幽冥山庄。虽说几十年来江湖早已没了幽冥山庄的踪影,但迷山大营丝毫不敢掉以轻心,生怕一个不留神,苍生又是一场“幽冥劫”。
九易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赶赴迷山大营求援,崇熙则独自在北衡县内继续寻找那些稚童和胭脂踪影。
时至第四日,崇熙独自坐在流仙酒馆内,这几日明察暗访,有很多事情崇熙想不明白。照常理来说,北衡县不大,丢了如此多孩童绝非小事,目前官府不作为显而易见,但如此多孩子要藏于何处才会神不知鬼不觉呢?这些孩子父母为了寻人几乎将北衡县翻了个底朝天,依然一无所获,想来这些孩子早已不在城内了。
崇熙转而一想,带着这么多孩子应该也无法走出太远,很有可能就藏在了北衡县附近。北衡县南面是自己来时路,可一路上他从未听说过孩子丢失类事情,北面与东面靠近雪峰山,越行越寒冷,并不适合藏匿那么多孩子。如此看来只有西面最为合适,绕过迷山后便可到达塞外,若是以贩卖孩子为营生,无疑将那些孩子贩卖至塞外最为合适。
除此之外,还有一事让崇熙更为担心,那就是胭脂。已经三日了,胭脂毫无消息,究竟是她玩心已过自行离去了,还是已经和那些孩子一样被束缚住了呢?就在此时,崇熙忽而闻到与香囊如出一辙的香味,崇熙大惊,在酒馆内努力寻找那香味来源,终于将目光锁在了窗边那桌的一个黑衣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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