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再这么僵持下去，把冯老鬼逼急了就可能出人命，不是我们死，就是他们死。于是立刻走上去打圆场：“我看不是他！”
我的行为，似乎在陈辉的意料之中，也可能在他意料之外，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反倒是冯老鬼瞪着眼睛盯着我，我又道：“你们先冷静一下，想想在蝙蝠洞带路的下去找我们的时候，是谁离绳子最近。”
他们三个互相瞅了瞅，老杨道：“根本没注意。”
我本想看看能不能把这件事推给死去的韩大伟或者蒋兴川，虽然这挺不地道，但死人不会说话，也就只能委屈下他们，可看起来找不到什么机会，于是又道：“其实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干。”
三个人都没说话，我又道：“如果想不出来，那就想想是谁雇佣了你们。”
只能往罗玉堂身上推了，这是最好的结果。
眼见着他们心里踌躇，我也稍微放松了些，继续添油加醋：“他把你们召集在一起，可好巧不巧的，就在他离开的时候你们差点被警察一锅端，难道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吗？”
看他们更加猜忌，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们才是你们的朋……”
王汉突然再次把枪举起。
“无论是谁都可以趁我们睡着的时候一个个结果我们，而不需要冒这么大的风险。”王汉突然变了脸，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我知道了，他带路的不是想杀人，是想断我们退路。”
我的笑容还没有彻底绽开就被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王汉，你冷静一点。”
“你才应该冷静一点。”王汉道：“罗老大召集我们过来，带路的断我们的退路。姓秦的，你或许不知道他们有什么计划，才让那秃子中了招被冲进洪流，不过我劝你仔细想一想，那天是谁最需要下山，谁的退路才最重要。”
于福海的。
不用想，就是于福海的。我当时无论如何都想要把于福海背下山治病，因为我怕他活不下来。
山体滑坡掩埋了洞穴是断了退路，被山洪冲进山脉深处也是断了退路。
一时间，我竟细思恐极，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就算不想去这么思考，可这个念头一被提醒，就全都连贯起来了。
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转头看陈辉的脸。他正看着前方，跟没有注意到我似得，又或者，他不敢和我对视？
我叫道：“小白脸？”
我心里想，哪怕他就摇一下头，我都相信他没有置于福海的生死于不顾，就为了断掉所有人的退路。可是，陈辉没有，他哪怕摇一下头都没有。他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着，如同包着层层的冰雪令人难以触及。
这令我几乎发了疯。
“你他妈给我说句话！”我抓着陈辉的衣领吼道：“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啊？告诉我啊！”
他终于张开了口：“二世祖，你活着就行。”
“我说的不是我！”
“我只认你。”
我再一次愣住了。
“行了，你俩大老爷们儿就别他妈调情了。”王汉的枪还没有放下：“带路的，告诉我们，你跟罗老大到底有什么勾当？本来，我们拿钱办事儿，办完走人，也不想掺和，但这里面的东西，非同小可。那河里的，到底是不是异形生物？”
只见陈辉点了点头，我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暂且不去想这些复杂的事情。现在，王汉也开始不信任罗玉堂了，或许他们原本就不存在信赖关系，我能做的，只有尽我所能带着他们离开这了。
王汉眯着眼睛，从准星中间瞅着我们，汗水从他的额头淌下来，进了眼睛里，他也没有放下枪，只是拼命的挤了几下眼皮，“真的是啊。”
看得出他比任何人都要紧张。老杨和冯老鬼都没有说话，王汉握着枪托的手松了松，又握紧，道：“带路的，我们不想玩了，烦你认个路，把我们带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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