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响起轻轻的敲门声,毕主任进来了。寒喧后,毕主任收了纸包。放进一公文包内。今天,蓝玛瓶也担心自己的大事出问题,被人大抽查到。
为了拉近距离,增进毕主任帮助自己的决心。蓝玛瓶的打扮今天不比往日,头发蓬松,嘴唇鲜红,低胸装,超短裙,高跟鞋,香气沁人。低头给毕主任端水、倒茶时,手臂用力,胸前加衬的白晃晃的两个半球轻轻弹跳。取纸包时,弯腰缓慢从沙发上的皮包内取出纸包,臀部对着毕主任,猩红色丁字裤和坐墩清晰可见。
两人说话时,蓝玛瓶能靠多近有多近,还去拉毕主任的手,拉塑料凳靠近时,差点坐毕主任腿上。这几招就是向曾老幺请来的小姐姐们学的。
五十多岁的毕主任,非常有定力,不为所动,一直微笑相对,他瞅了瞅坐墩,咽了下口水,非常缓慢地说:“蓝老板,现在是非常时期,我,我,我们,都要稳重一点。”蓝玛瓶哪里知道,他们这次预定的可能这是最后一次收钱了,准备三十六计中的走为上计了。再做下去,纸也快包不住火了。望着今天异于那天的、像换了个人似的、风骚的蓝玛瓶,毕善民有了特别的感觉,女想男,一层纸的道理他非常懂。
心动加速,血脉贲张,要不是翘起二郎腿的那只大腿的强烈压制,钢铁般坚硬的小火箭绝对迅速弹出,一柱擎天,待机发射了。毕善民本来还要和蓝玛瓶多呆一会,这时他预约的电话响了,有些懊恼,因蓝的表现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好想财色兼收。铃响一阵后,还是接听,收线后清醒了,说:“蓝老板,蓝美女,我,我会记得今天的。如果今后有缘,我一定找个机会,找一个无人的,风景优美的地方,咱们单独相聚。刚才人大主任打电话,叫我在另一地方碰头再谈,现在的人,都草木皆兵,我这就得去了。你放心,只要见了人大主任,抽查的事情就摆平了。他们没有抽查到的,我最迟后天签字,主任到北京是三天后,他签字后,资金计划处就能放款了,你收到扶贫款后第一时间通知我,希望你把扶贫款用好,把农场发展壮大。好,时间不早了,我走了,你早点休息,晚安。”
蓝玛瓶接听何大壮电话后,想到交钱后就走,觉得没有必要订房间,最近卖掉的鸡和农场出产,基本都花在扶贫专项资金申报的投入上了,现金所剩不多了。她结账麻将室后,外面披上一件衬衣,心情既轻松也沉重。慢慢走出宾馆,公交已经停班了,叫了辆出租,回经常住的小旅馆去了。
在旅馆里,望着打扮后还算年轻、漂亮、风骚、性感的自己,毕主任哪怕是动一点心也好,但是毕主任竟然如此淡定,她没有想到。蓝玛瓶原想没有和毕主任单独呆过,只是想引起大人物的愉悦、放松、高兴、拉近关系、尽快得到扶贫款,暂时没有与他上床的意思,只是想见机行事,万一毕主任有这需求,顺水推舟可能是不得己的最佳选择选择了,五大五百万啦!用了不用归还的。
但是五十多岁的毕主任为何一点不为所动呢?难道他见得太多,觉得我不够漂亮?镜子中的我应该不错吧。她夫人太厉害啦?不像!这么晚了他都能出来办事。难道他有ED,有生理障碍?也不像。现在不是流行伟哥吗?据说吃点了都能起来的。年轻漂亮的服务员上菜时,我看他还是盯着人家的脸蛋和颈项在看。难道他是怕坏事?但是自己见过的官员,说几个荤段子,吃点豆腐,进行点性骚扰和语言骚扰,不是常事吗?没有人会怪罪的。
她胡思乱想了一会,想不清楚。倒在床上,资金就快要到手了,怎么高兴不起来。难道男人不喜欢自己,女人就会难受成这样吗?翻来覆去,睡不着。扶贫专项项目申报至今,听听到进展,没有见到一张纸,感觉有点不踏实。我支付了十多万元了,还没有包括吃喝玩乐花销。何大壮把我交陪督几人后,基本都没有和我见面。不对,不对!好像是哪里有点不对……
何大壮求他舅舅毕善民办事,但是礼物袋却叫他媳妇提回雾昌家里,尽管是自己的舅妈,有事忙可以不去,但是是托舅舅办事,当面已经说出口要送礼物,却不送去?说有事不送去还算了,晚上可以送去吧?第二天早上没有什么事,应该可以送去吧?退一万步讲,下午回雾昌前也还可以送去。他提车来陪督一趟后,已经过去很久了。我们事办完了,他去见一次舅妈应该花不了多少时间吧?现在看起来几个人就当他们的舅妈不存在一样,这些怎么都有点解释不通!也可能第一天晚上他们通过电话,可能不去了。有这个可能,蓝玛瓶稍感心安。
不对!王毛毛不认识他舅公,看得出来小孩没有说假话。毛毛不认识他,但是毕善民表示是见过这小孩,还说长高了,他们的小孩快进小学了,对认识的人一点印象都没有和小孩见过这人但有点怕笑的表情,作为当过母亲的蓝玛瓶来讲应该分得非常清楚的。不对,毕主任也从来没有见过王毛毛。另外,毕主任见到来自远方的亲侄孙,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不合常理嘛!随便怎么也应该掏个一百二百的。他们是近亲,舅舅怎么没有邀请他们到家里去住?还要住宾馆。何大壮本来要送礼,怎么也没有到他舅舅家里去住?
啊!想起了!凭我的直觉,毕主任刚来时,好像还不太确认我和何太太两个女人中谁是我?怎么会呢?难道她并不认识何夫人?到是听说过,他是二婚,大哥姓何,他儿却姓王,应该是后来花心了。但他讲他夫人阻止他停薪留职或者辞职搞农业那段就有点矛盾了。婚姻存续期间不行,离婚后可以自已搞农业,利用舅舅关系得扶贫专项资金呀?蓝玛瓶冷汗出来了,我会不会是被他们几个骗了,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蓝玛瓶打开手机一看,才零点过不久。连忙拨了电话:“喂,妈,妈呀,我玛瓶啦。你快起来,快点去那个何大壮的家里去看看,敲下门,看他家里有没有人。”
听到蓝玛瓶急促、变调的声音,吴得西妈知道事情紧急,没敢多问。怕小孩醒了跑出房门,她开门轻轻出门,把门反锁。气喘吁吁跑到何大壮家,叫了半天门,又拍了一阵,没有人应答,到是楼上、楼下、隔壁的邻居,听到长时间叫门和拍门声,出来看到底是什么事,才告诉吴老太婆,这家人搬来时间很短,原来他家女人还经常带娃二到下面坝子散步,已经好些天没有看到大人和小孩了出现了。
吴得西老妈忙借手机回电蓝玛瓶,说邻居讲,已经多天没有看到这家人了。不过,何大壮好像说过和堂客出去摆摊卖小电器去了。
听到这里,蓝玛瓶挂了手机,心里想到,完了,完了!
打电话质问何大壮,到底是怎么回事?傻!蓝玛瓶差点给自己一耳光。万一他们真是骗子,如果这时认为自己还没有被骗够,还没有跑,那岂不打草惊蛇吗?
蓝玛瓶头脑快速过电,把与何大壮认识到自己到陪督交款的整个过程完整地回忆一遍。想到这些细节,感觉自己极有可能被骗了。
真的可能被骗了,蓝玛瓶抱着毛巾毯哭了起来。天杀的骗子,我的钱啦!十多万了,两口子辛苦几年啦!哭了一阵,想到自己辛苦挣来的十多万元难道就这样被骗了?不能吧!
到底被骗没有被骗,有点不敢确认。爹呀、妈呀、哪个来帮帮我?自己又没有什么关系,嗯,报警,对,报警。对,假设警察问我,我有的说,有的不说。万一,假设万一,他们不是骗子,别把他们出卖了就行。对了,今天这个没有开收条的三万元纸包,我暂时不说。就是要说,也说只是时间紧,暂时没有开收条。
“110,110吗?我被骗了,我被骗了呀,救救我呀!”
“我110,你别哭,别激动。被骗了?骗了多少?十多二十万。家中没有病人吧?没有哇。那这样也不会要你的命吧,那你别急!最近怎么这么多骗子!”听到蓝玛瓶还在哭泣,警官提高了嗓音:“听我说,时间过去多久了?不久哇。那好,相信我们,我们一定尽快把骗子绳之以法。你在哪里?好的,我给你个电话,你跟派出所联系,好吗?我也通知他们准备。别激动!这时一定要冷静,冷静才想得起来龙去脉,才能把事情说得清楚,说得清楚,才有助于破案,才可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把他们抓获归案!”
蓝玛瓶致电派出所。警官立即说:“看号码,是蓝女士吧,刚接到110转过来警讯,我是值班警官,你先把你姓名、电话给我们,然后你尽快来派出所吧,到我们这里近,这么走……”
不一会,一个满面泪痕,着装暴露的矮个女人来到了派出所,警官迎上去,刚想问来人身份,蓝玛瓶一把冲上来抱着警官,缓缓往下掉,大叫:“警察,你救救我,我被骗子骗惨了。”
警官一皱眉头,一边往外推,一边拉起她:“是蓝女士吧,你冷静。我是值班的张警官。杨警官,你快过来一下。你现在安全了。来,来,你坐,这里,喝口水。”
蓝玛瓶放开了张警官,坐在椅子上,一头趴在桌上,头发散了一桌,喘着粗气。
杨警官过来了,也说:“你冷静点,你快点说了,我们才好行动。”
蓝玛瓶歪身抬起头来,气息稍小了些:“快!快去捉骗子。”
“你们刚分手吗?已经三个多小时了?好我汇报一下”问了见面、分手情况后,杨警官通知了110指挥中心。
“我们已经在行动了。你冷静下,我们尽快做笔录,你慢慢讲……”
蓝玛瓶:“有天我在小区坝子坐起,来了一个人,自称叫何大壮。怎么写的不清楚。”
“何大壮,这名字怎么这么熟?小杨,你听说过没有?”张警官看了一下杨警官。
年轻的杨警官回答:“我没有。”
“小杨,你快上系统查一下,雾昌市有几个叫相似名字的人。怎么这么熟呢?我想想……哦,广告,老广告!禾大壮,好像是除草剂。”
“啊,是除草剂?”蓝玛瓶一听,完了,完了!看样子这人的名字有可能都是假的了。看来真的被骗了,蓝玛瓶眼泪又涌了出来。
“张警官,电脑系统中显示雾昌没有与何大壮读音类似的人。”蓝玛瓶一听,彻底崩溃。一头撞向桌面,放声痛哭起来……
两个警官做了笔录。听她的说法你是骗术。但是又感觉比较真。问蓝玛瓶打草惊蛇没有。蓝玛瓶表示应该没有。
两警官设计好后,要蓝玛瓶致电何大壮,说钱已经给了毕主任去摆平抽查。那么离最后放款时间不远了。蓝玛瓶听毕主任说,只要没有抽查到,近日应该就要放款了,你联系一下白处长,干脆我们俩一起去陪督交最后一两次咨询费后,就等打款了。然后把他们几人中的关键人物抓捕到一到二个,再顺藤摸瓜,打掉整个团伙。
接到毕善民电话,说三万元到手。秦七龙高兴,但说暂时按兵不动。什么都通过秦七龙联系,蓝玛瓶找不到陪督的几个人怎么联系,几人都感觉很安全。准备的是如果蓝玛瓶不来电话催的话,就准备不与蓝玛瓶联系了,本局结束。如果蓝玛瓶再来电话,那就见机行事。一切听秦七龙的指挥。
听到蓝玛瓶电话,看来这个傻婆娘还真没有看透,再陪同她到陪督走一趟。再收次钱,看样子,开始梅谭扒的感觉真不错,有钱的女人最容易短路,这兄弟事后应该多奖励点。
“毕兄、白兄,我们又要在陪督见面了呦。”几人哈哈大笑,都觉得这女人也太好骗了。
“不许动!不许动!我们是警察。”当蓝玛瓶、何大壮与白培华在一茶楼见面时,突然出现的警察,把两人吓得魂飞魄散,只得束手就擒。经审讯,两人一五一十交待了自己的全部罪行。不久,毕善民、梅谭扒、龙旺沱等人也相继落网。
被骗的共计近二十万元被几个挥霍一空,也没有查到几人有什么财产,诈骗金钱无法追回。警察也教育了蓝玛瓶,起因也是你自己在条件不够的情况下,想通过非法渠道得到国家、省区的扶贫款。还好你遇到的是骗子,如果是真的扶贫办,被你欺骗,得到扶贫款的话,那么该抓捕的就不是别人而是你蓝玛瓶了。回去后,要正当合法经营,防止类似事件再发生。听到这话,蓝玛瓶面上点头,心里十分不服。只能怪自己运气不佳,遇人不淑,因为她听说,好些农场或者农、林公司条件也很差,但是真的得到了免费的扶贫资金。
尽管听说可能收不回被骗金钱,蓝玛瓶看到几个挨千刀的被抓获,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配合警察回雾昌后,好些热心的邻居问她何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蓝玛瓶非常镇定,只说何大壮一家搬走了。可能到陪督他舅舅介绍的一个单位吃国家饭去了。
才过一两天,新贵小区、看花农场、雾昌城甚至蓝玛瓶老家都传遍了她陪督被骗的消息,气得蓝玛瓶无脸见人,一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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