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从雾昌坐船回驴叫镇时,那个女生在船上主动找我聊天,她说她早认识我,知道我是秦可歌的女朋友。她倒大方,说她也暗恋过秦可歌。
那她找你干什么?
可能是坐长途船寂寞吧!听她说到她当年拍了些文艺照出的照片,我问她有没有我演出的照片。她说有。
彭山花:哦。
蓝玛瓶:我们聊得熟了,我就大胆问她,能不能给我一张。
彭山花:她怎么说?
蓝玛瓶:她答应了。我们下船后,我到她家,她就给了我这张照片。妈,我演出获奖了,只想找张照片留个纪念。
彭山花:你骗别人吧。
蓝玛瓶撅着嘴:妈,不相信我就算了。我现在根本不想这个人了。
彭山花面露遗憾之色:哦。那我晓得了。以前,我光听人说你和他恋爱。但是没有见过这个人,现在看到照片了,这娃二真的长得帅,大家所言不假。
见蓝玛瓶好像又陷入沉思,彭山花突然问:这娃现在干啥?
蓝玛瓶:听说进了军校
彭山花:军校是大学还是中专?
蓝玛瓶:是大学。
彭山花:嗨……
从妈妈的口气中,蓝玛瓶听出来了,她对自己的眼力下降不满意,她肯定认为吴得西的长相、学历与前男友一对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坏分子夫人帽子没摘几天,这也开始打电肥捡瘦了,
她还有点以貌取人了。
蓝玛瓶必须马上考虑婚姻大事了。
单位准备修建新房了。房子是分配的,但是要按户口、工龄、职称、职务打分。房少人多,如果分数不足,是分不到房子的。
为了能分到房子,要想的办法只有增户口,让家庭人口多点。未婚的结婚,结婚的生子。不急不燥的蓝玛瓶,就催着吴得西结婚了。
吴得西的家人,感觉蓝家以她学历高,干部身份为由,引以为傲,有点高高在上和咄咄逼人的意思。很不以为然,心里骂道:特么你一个农村家庭?居然还看不上我们城镇户口。我还不愿意和你们这些农村人攀亲。
听说儿子的工资已被接管,他们还感觉到蓝玛瓶有点强势,整得个花里胡哨的,不太本分。两人结合那是阴盛阳衰,这种苗头,可能影响婚姻的稳固。
后来他们想通了,退一万步说,她就是花心,我吴家也不吃亏,心想只要蓝家同意,这个儿媳那也就将就了。
蓝家呢,把双方的条件一对比,顿时觉得吴家不般配。
彭山花看过秦可歌小帅哥的照片后,不满意蓝玛瓶现在的眼光了。听说二人准备结婚,迟迟不表态。
蓝玛瓶工作了,接触的人也不少。好些对她也是口水滴答的,但她认为这些人都不是婚姻的好对象,只是垂涎她的色相而已。
蓝玛瓶想到自己与吴得西保持啪啪关系已经多年,刮过他的娃二,特别是跟吴得西在他宿舍厮混的事,自己单位、他的单位甚至可能全城人都知道。假设不和他结婚,有谁敢要?
现在不结婚,错过机会,在大城市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这个梦想可能就会泡汤。我们这种单位,随时可能合并或者解散,现在分不到房子,可能真的是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那不行,在大城市,没有自己的房子,对一个女人来说,那不知道有多不方便。吴得西绝非最佳结婚对象,但是行了那夫妻之事还算和谐,时间紧急,现在只有和吴得西结婚了。主意打定,她决定做通家里人的工作。
“妈,吴得西的单位是电老虎单位,工资比我高,补贴比我高。事业单位干部身份,听起来好听,现在也看不到有什么实惠,更不会有任何人来巴结你。
在这个单位,我这个学历的,多如牛毛,升官也没有自己的份,事业单位干部身份也就是听起来好听点而已。
学历就不要拿出来说了,一个农业中专在雾昌、在单位根本就不好意思说出口。
妈,你教我不要胡思乱想。要找个老实、可靠的人结婚,我就是按你的教导办的。脸盘子又不能当饭吃。你现在怎么反悔了?
妈,我们原来出身受别人歧视,我们现在好点了,又反过来歧视别人。我们算是什么人?
再有,对外吹我在大城市工作。但是你们来了,我连个落脚的地方都不能给你们。现在,要得到房子,只有结婚一条路可走,我要结婚,和吴得西结婚!
见彭山花没有回话,蓝玛瓶继续说道:现在全城的人基本都知道我和吴得西在耍朋友。我都这么大了,我现在承认,我是和他睡过觉了。
啊,彭山花听到此话,蔫了。
现在我到哪里去另外找个人来结婚?你们能不能马上给我找个比吴得西条件更好的人,找得到的话,我二话不说,按你们说的办就是了!
蓝玛瓶噼里啪啦一番话,把她妈、她哥说得哑口无言。原来还抱点希望,希望两人没有肌肤之亲,现在亲口听到蓝玛瓶说已经被吴得西睡过了,那还有什么说的呢?就只得同意两人婚事了。
蓝玛瓶说得这么头头是道,原来她曾经练习过。孟二妹看到蓝玛瓶与吴得西搅在一起,她也觉得两人不是太配,就跟蓝玛瓶争论过。上面的对话,完全是孟二妹与蓝玛瓶对话的翻版。
简简单单的把单位的同事,双方的父母、几个亲戚喊到一起,找了个单位食堂办了个简单的婚礼,两人就结婚了。
结婚以后,吴得西的父母一个劲儿地催着要孩子,不管两人在床上怎么使劲,可是这时蓝玛瓶却怎么也怀不上了。
到医院去检查,医生问是不是做过引产手术,蓝玛瓶支支吾吾,不作正面回答。
医生不耐烦了,提高了音量:请如实回答我的提问,这样我们好进行分析、判断。
蓝玛瓶只得回答做过。医生经过认真检查,说是上次手术,手艺差了点,有点炎症,还留下点后遗症,输卵管有点儿堵塞。
蓝玛瓶跟吴得西说:这事只有我们两个知道,千万不能跟你妈讲,如果被她知道了,想都想得出来,她肯定会乱说,是我结婚前在外面去鬼混,才生不出娃二的。如果是这样,吴得西,那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我要跟你拼命。
吃了一段时间的药后,再次到医院,医生说:药物无效,我们这里的医疗条件不行,你们还是到省城陪督的大医院去检查和做手术吧。
为了怀上孩子,没少跑省城陪督,去了好几家医院。折腾过来,折腾过去,按医生嘱咐,换姿势,加强锻炼,强化营养,计算日期,试管婴儿。无奈蓝玛瓶的肚子还是不争气,没有一点反应。
吴得西他妈一看结婚这么久了,没有小孩。经常在旁边煽风点火,要她儿子和蓝玛瓶离婚,另外找个女人来生孙子。
偶尔到蓝玛瓶家时,也经常阴一句阳一句,指桑骂槐说蓝玛瓶就是只不下蛋的鸡,没有什么用。
吴得西的妈还哭诉道:我前世是做了什么孽哟,要断子绝孙。
尽管吴得西此时对蓝玛瓶还好,无奈田地不肥,有了吴得西的种子也发不了芽。
也怨不得别人。特么的!要是上次允许生孩子就好了。本来工作就不顺心,自己又遇到这事,公婆还一天指桑骂槐,摔盆砸碗,蓝玛瓶觉得这样的生活过够了。
蓝玛瓶此时也就做起了离婚的打算,一想到离过婚、不能生的女人又有谁要呢?想到这里,蓝玛瓶不禁黯然神伤。
家庭中的不快,蓝玛瓶只有忍了,就过一天算一天吧。蓝玛瓶看老公,他尽管嘴上不说多话。看得出来,他心里还是不大痛快,也经常很晚才归家,在外面跟工友喝酒、打牌、唱歌、鬼混。有时回来喝得二麻二麻的,浑身酒气,间或还闻得到些脂粉香,蓝玛瓶气不打一处。
没有办法,蓝玛瓶只有忍,一忍再忍。这个时候雾昌逐渐时兴打麻将了,蓝玛瓶俩口子也学会了,不仅如此,蓝玛瓶还上瘾了。反正上班也没有多大意思,造人也无望,两人就经常敖更守夜的打麻将了。
这下好了,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回家倒头便睡,也没有精力想其他事了。打了麻将,家庭反而没有什么火药味了。
次日上班,空闲时蓝玛瓶就到办公室找安静处地方补觉。
麻将鏖战经常是在你家打两天,又在我家打两天,这样轮换着打,地主家负责提供茶水。条件好点的,可能还上点水果。
开局后,每逢一次羸得多的,就要抽成,用于凑饭钱。瘾小的,到饭点,吆喝着出去吃饭,饭后再战。瘾大的,不下火线,叫馆子的服务生把饭菜端到桌前,三下五除二填饱肚皮后,接着再战。
好多瘾大的,从周六晚上就开打,连续作战,不下火线。一直打到周一上班。那时工资低,有的打得好的,运气好的,每月都能赢些生活费。
有的高手,还吹嘘,家中的彩电、冰箱、空调都是他人捐助的,自己没有出一分钱,听起来很是自豪。
小赌是娱乐,听说有的打得大的,想多赢点钱的,还出去到别人家去打。而且这时打牌的人,不见得都认识了。自从麻将盛行,经常听到半夜三更有两口子打架、闹离婚,搞得个乌烟瘴气。
邻居一男的,手艺差,瘾大,输了就借钱来打,为了翻本,还要打大的,结果越陷越深,欠债多了,追债的多了,老婆听到,告到法院,两口子把房子都卖了,女的拿走一多半,男的现在只有回家去跟他父母挤在一屋。
还听说,□□将,都有猫腻。要你赢就赢,要你输就输。
蓝玛瓶打麻将,总的说来,可能打得小,输赢不大,略有剩余,没有敢在外面去打□□将。毕竟本钱有限。
打小麻将,一个月赢个一、两倍工资好像很轻松。你别说像蓝玛瓶这样的家庭,手里顿时觉得宽松了不少,看来,钱真是个好东西。
蓝玛瓶想,反正娃二也生不出来,打起麻将来,身边没有小孩缠绕,精力更集中,牌也记得住,心里想的就是下叫、服牌、加番。把什么不愉快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回家倒头便睡,两人反到相安无事,也没有想生不生得出小孩的事了。
偶尔啪啪,那也算是干柴遇到烈火,久旱遇喜雨,两人也还心满意足。
这段时间,比较自由,心情很是轻松,生活也非常放松。
突然,在该来月经的时候,没有来。怎么个情况?蓝玛瓶还以为是不是什么妇科病发了。蓝玛瓶到妇幼保健院一检查。医生先开了个单子,说先验尿,结果出来了,蓝玛瓶居然在这时怀孕了。
拿着化验单,蓝玛瓶激动的眼泪,像断线的珍珠,当时就下来了。
感谢上帝,感谢上帝!感谢送子娘娘,感谢送子娘娘!功夫不负有心人,天无绝人之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太阳从西边升起了,这些词语一下子都从蓝玛瓶脑袋中迸了出来。
出了医院,蓝玛瓶连忙跑到医院边的店铺旁,打起了公用电话,拨通后,蓝玛瓶收起笑脸,严肃地说:吴得西,你今天必须早点回家,我有重要事情要给你讲。
扔下话筒,蓝玛瓶转身就跑。“给钱,给钱!”老板连忙追了出来。
“哎呀,对不起。”蓝玛瓶顿时醒悟,停下脚步,笑吟吟地打开钱包,没有五角、一元票面的零钱,一下子递给老板五块钱,又说道:“老板,刚才对不起了,这全给你。”
店老板不明白她什么意思,说:我是正经生意人,不会乱收钱的。“说着就在抽屉里找零钱。
蓝玛瓶双手一举,笑着对他说:“这钱你一定得收了!我,怀,孕,了,我好高兴!”
店老板看着她笑得灿烂无比的脸,也深受感染,一个劲地点头说道:”要得,要得,我也替你感到高兴。恭喜,恭喜呦!“他就把钱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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