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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游泳,但是学校开学期间,严禁学生私自下江游泳。

后来她爱上了羽毛球,这个运动,有两人随便找个小地方都能开展,这个体能消耗也大,回到宿舍能快速入睡,借以缓解两人内心的渴望。

既然已经海誓山盟,心中已有归宿,两人心情为此轻松不少。

两人都知道了石老师分别找两人谈话的含义,秦可歌回家还被母亲审问半天,两人这才稍微理智,约定,今后还是多放点精力在学习上,见面的次数适当缩减。

蓝玛瓶学习的注意力这才重新开始集中起来,下滑的成绩又有了提升。两人就是见面,也经常交流学习之事了。虽然少了些以前的冲动,但是两人都感到生活是特别的充实。

情深深,雨濛濛。随着爱情的深入,可不知怎么的,蓝玛瓶心中不安也在逐日递增。这个时候,她非常想走进他家,和他的父母见上一面,希望得到他父母的首肯。

蓝玛瓶转念一想,这样肯定不好,目前,两人年纪尚小。他家是干部家庭,而我家出身不好。一旦他们知道我俩恋爱,那会不会强制拆散我俩。蓝玛瓶想到这,冷汗都下来了,不敢再往下想了。

最近几次见面,间隔也长,蓝玛瓶敏锐地感觉到,秦可歌有心事。反复问他,这是怎么了??他都说周日回家跟父母为了点家庭琐事,意见有点不合,心里不太痛快而已。

一周都过去了,蓝玛瓶走到两人暗号处,没有看到见面的暗号。下课,蓝玛瓶偶尔望向他,他的目光都闪烁不定,不敢直视她。

蓝玛瓶的心,一下子冰冷到极点。到底怎么啦?她甚至准备不管不顾,准备在白天堵他,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她每天都往两人约定暗号处跑,每次都是失望。

过了两天,见面的暗号出现了。蓝玛瓶欣喜若狂,自习后,蓝玛瓶快步跑到约会处,破例先到,焦灼的等候他的到来。

一会秦可歌也到了。两人一见面,尽管感觉到秦可歌有些迟疑,但最后他还是死死地抱住了她。

秦可歌的身体在微微发抖,蓝玛瓶感觉有点不妙,正想问他最近到底是怎么啦?秦可歌突然一把把蓝玛瓶推开,双手抓住她的肩膀说:“我的瓶儿,我们俩,分手吧。”

恍若晴天霹雳,蓝玛瓶一时昏了头,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这么多天,等来的结果是这句话,蓝玛瓶发了疯似的,突然爆发了,不管不顾地,她生气的质问道:

“秦可歌,你说什么?分手?你以前的誓言,你都忘记了?”

秦可歌委屈的要哭,又把她拖过来,搂抱的,紧紧的,带着哭腔说道:“老婆,亲爱的,你冷静,你冷静点。你听我说,你听我说。老婆,我也是没有办法呀!”

他又推开蓝玛瓶,双手抱头,蹲在地上:“老天不公呀,我也是没有办法呀。”

蓝玛瓶见秦可歌这般痛苦,以前的种种经历告诉她,这事的答案,她自认猜到了十之八九。只是不能最终确定罢了。

这时她才冷静了点,把秦可歌拉起来,并排坐在一块石头上,听秦可歌讲出了事情的原委。

蓝玛瓶这才完全搞清楚,原来,他老汉现在已经是镇上一个副镇长了,妈也在镇上工作。尽管老师提醒,他妈也没有审出个什么,也就没有跟他爸讲他儿子可能早恋之事。

他父亲不知从哪里听说他儿子在耍朋友,还都说儿子的女朋友长得漂亮。

开始两人一想,早得媳妇早抱孙,都还有点高兴儿子有眼光。大人看得多,想得也远,他老汉就派他贴心的秘书来偷看了他未来的儿媳妇,看是否是传说的那么漂亮,与他儿子是否般配。

秘书关系广,找到学校熟人,在远处看到了蓝玛瓶,秘书看了,也觉得不错。回去汇报后,他老汉高兴了几天后,不放心,又让秘书到学校来打探蓝玛瓶的成绩怎么样,长得怎么样,发育怎么样等,有没有什么疾病,政治面貌是什么。

一看到蓝玛瓶团员都不是,觉得应该认真查,后来查家庭三代,回去一汇报,这下他老汉老妈不干了,坚决要求秦可歌与蓝玛瓶分手。

秦可歌开始不答应,他妈老汉就开导他,跟蓝玛瓶这样家庭出身的人成婚,不仅要影响秦可歌的前程,还可能影响妈老汉和兄弟姐妹的前程。

你不是想当海军,人民解放军的亲属能是坏分子吗?你今后要当干部吧,干部的亲属能是坏分子吗?就是当了解放军,当了干部,如果与她这种人成婚,那可能被立即开除或者调离原单位甚至降职降级的。提干、涨工资基本就没有你什么事了。

如果你再跟这样的人交往,小心打断你的狗脚。

看到父母这种态度,想起他们说的这些话,秦可歌十分为难。不知怎么对蓝玛瓶开口。

秦可歌开始口头答应分手,私下还继续与蓝玛瓶交往,被人偷看到了,这下他妈老汉恼了。说你再不分手,就准备以蓝玛瓶的家庭出身不好、勾引干部儿子、早恋为理由,让蓝玛瓶转学或者退学。

秦可歌知道,她妈可能好点,下不了手。他爸当过兵,可是说得到,做得到。

秦可歌一看,事情闹到这等田地,为了保护她的爱人,只得答应与她分手。

听到这些,仿佛晴天霹雳,蓝玛瓶气得差点昏过去,一个劲地出粗气。

坏分子的后代那子子孙孙都还是坏分子了吗?这是谁定的规矩!那有这样的王法?共和国的开国元勋好些都是坏分子的子女,不是一样为共和国的建立做出了巨大的牺牲和贡献吗?不是都在共和国里做官吗?

最后,看到秦可歌的可怜样,才觉得这么大一个男人,说了一大堆甜言蜜语,原来在重压之下都不靠谱,都是骗人的。

最后,蓝玛瓶心一横,牙一咬,手一甩,扭头就走。秦可歌在后面叫了两声:“蓝玛瓶,蓝玛瓶,你别生气。”之后,还是没有追上去。

蓝玛瓶没有再回头,转过身后,她的眼泪喷涌而出。她先快步走,随后她就往最黑暗的密林深处跑去。

茫然中,她钻过学校围墙下的一个洞口,一口气跑到了雾江边,在一块巨石后面瘫坐下来。

她背靠石头,放声痛哭。哭了一会,她怕人听见,怕把事情闹大,用右手捂着嘴一阵痛哭,哭得撕心裂肺,死去活来。

痛哭一通后,她止住泪水,心想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甜言蜜语、山盟海誓有什么意义,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亲人,自己还有什么用?

蓝玛瓶仰天长啸:“爸呀,你既然是坏分子,你还生儿育女干什么?你们把我生下来做什么?是专门让我来承受耻辱和羞辱的吗?“

哭一阵,想一阵,心想那我不活了。她突然发疯似地向雾江冲去,哪知道,已经学会蛙泳的她,身体不动也沉不下去了。

江水一激,蓝玛瓶慢慢清醒了。接着又开始哭,老天啦,想死都死不了呀!我出生就是来受辱的吗?

游上岸来,本来就有点冷,这时天也下起了小雨,她身上湿漉漉的,不停地发抖,她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我淹不死,我干脆冷死算了。

突然,郝老师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脑海,唯有学习你才有前程。

那标准的普通话像幻觉一样在她头顶与她进行了对话。她这时突然想到她的理想和希望。想到她逝去爸爸那慈祥的的目光,想到妈妈的殷切希望,还有她哥还在等着她去拉扯一把。

郝老师的艰辛历程也激励了她。这时她心里又有了一点能量,大脑才慢慢恢复了正常运转。

郝老师大学毕业在大城市一所中学教书,后来听说他讲了“错话“,也被打成坏分子,把他发配到我们小学。

尽管如此,他仍然乐观对待生活和工作,尽他所能,教书育人。一个很漂亮的女老师欣赏他的才华,不管不顾,嫁给了其貌不扬的他。两人相亲相爱,郝老师现在生活也过得很好。

这些都是她后来听初中同学说的。蓝玛瓶心想,我要向郝老师学,逆境也不放弃。除了你个秦可歌,难道我今后就找不到好男人了吗?秦可歌,你爸不就是一个小镇上的副镇长吗?有什么了不起。

我爸说,我爷爷看到的大官多了去了。解放西南的时候,中国最大的官员他都见过,还给他们供应了不少的物资。

你家看不起我,老娘今后就想方设法,专找大官的儿子耍朋友,嫁给他。到时候,我要牵着我男朋友手,到秦可歌妈老汉的身边去转一圈,去显摆显摆!

蓝玛瓶浑身湿漉漉,一手扶石,缓慢挪动脚步,偏偏倒倒往校园爬去。

一会,山坡上出现几个不停晃动的手电光柱光柱,还听到些嘈杂的叫喊声,有人向江边走来了。

班上几个女同学和几个男干部都来找蓝玛瓶了,正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江边走来。

蓝玛瓶张嘴向光柱之处喊叫,但明显感到自己微弱的声音被波涛和风雨声吞没了。

突然,一支光柱照到了一张惨白的、还被几绺头发分割开的、湿漉漉的脸。“哎呀,妈哎!”人群中一个女生一声惨叫,她扔下电筒,屁滚尿流,扭头就要往回跑。

男生胆大,忙把手电往人脸处照,起先也吓了一跳,后才终于看到像是人,像似蓝玛瓶。

男生跑近一看,发现真是蓝玛瓶。“是蓝玛瓶,真是蓝玛瓶!“几个女生马上跑过来,围着她,有的拉她的手,有的捧起她的脸,有的扶着她,有的忙用伞挡雨。

班长脱下衣服说,男的转过身去。他又对几个女生说道,你们几个,把她湿衣服脱了,把我这衣服换上,谨防她着凉。

蓝玛瓶这才感觉到,自己仿佛是被人从寒气逼人的另一个世界世界拖回到了人间。

……

多年后才听说,秦可歌也担心蓝玛瓶出事,踌躇再三,还是叫来几个干部到处去找她,秦可歌说他无脸见她,就没有跟来。

同学们把蓝玛瓶默默地送回了宿舍,女生一直帮助她睡下后方才离去。虽然这事知道的人少。开始似乎无人知晓,后来还事还是在校园里面风传开来。

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蓝玛瓶居然没有感冒,她也感到非常神奇。班主任石老师第二天下午,也把蓝玛瓶叫到办公室,本来是想和她说一说昨天的情况,一看到蓝玛瓶一脸坚毅的样子,加上这事他也有失察的责任,看到她没出大事,就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简单问了一下她的学习,要她集中思想,别的什么都不要去想。又劝慰道:人生不易,谁人一生不遇到点事呢?但是人都没有过不去的坎。然后就叫她回去了。

第三天上午,蓝玛瓶心无旁骛,专心听讲,她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异样。下午,直觉告诉她,身后已经没有经常凝视自己的眼睛了。

偷眼往后一看,秦可哥座位上空空如也。蓝玛瓶最后的一点希望也彻底落空了。蓝玛瓶绝望的回过头来,从此再也没有向秦可哥的座位多看一眼了。

后来才知道,秦副镇长怕他儿子与蓝玛瓶死灰复燃,藕断丝连。兑现了诺言,没有到学校去乱说是蓝玛瓶勾引他儿子。但他为了根除后患,换了一种方法,强制把他儿子送到县上另一学校去住读了。

蓝玛瓶觉得这段恋情,她没有什么好遗憾的,她感受到了他的爱,也让自己度过了很多幸福美好的时光。但是在爱情后期,因为最坏的事情,已经被她提前预见到了,分手的打击,尽管猛烈,但自己终于还是挺过来了,自己现在还活着。

但是蓝玛瓶最想知道的是,失去自己,秦可歌是不是也像她一样悲伤和难过。

彭山花后来也知道这事了。她认为蓝玛瓶是不切实际,想高攀干部的儿子,又抬出了她的理论:婚姻都讲个门当户对,人要实际点,要认清现实,不要好高骛远,人家的家庭与我们的不一样。

蓝玛瓶也不想和妈解释,只说这事都过去了,请妈放心,她再也不会那么傻了。

过了很久,同寝室的一姐妹告诉蓝玛瓶,说那天她听到消息,害怕极了。

当她一步一步走向江边,脚都发软。害怕看到的是你泡得发白的尸体。看到你湿漉漉地从黑暗中走来,当时大家都以为遇见鬼了。要不是这么多的同学一道的,自己一定会吓得魂飞魄散。

看到你时,你头发滴着水,眼皮趿拉着,分不清你眼里是雨水还是泪水,你的头发把脸分成了几大块,脸色煞白。她还说她当晚是噩梦不断。

过了一段时间,蓝玛瓶的心理发生了一些变化,她认为:秦可歌肯定根本不爱她,根本就是找她来填补课余的空虚的。自己真是个傻瓜,还向他全心全意付出自己的爱。

如果他爱她的话,她发生那么大的变故,肯定会偷偷来看望她一下。不好意思出面的话,也应该给她来封信,说一声对不起,至少也应该表示一下关心。而不是渺无音信,消失的无影无踪。

后来,好多同学看蓝玛瓶上课,都觉得她似乎有点恍惚,很担心她精神已经不正常了。平时同学都尽量劝解她,不去打扰她。和她说话,也尽量避免去刺激她。

就在这时,蓝玛瓶又感觉另一双熟悉的眼睛在看她。原来她就有点感觉,但是那时,与秦可歌正在热恋,对他人的感觉那是非常迟钝的,也没多想。现在,才觉得这双眼睛似曾相识,看起来是那么的亲切。

蓝玛瓶慢慢知道,这个男生姓吴,不知道具体名字,隔壁班上的,家住在镇上,衣着也还算整洁。

开始蓝玛瓶以为这是双看她笑话的眼睛,后来才越来越感觉这眼神是热辣辣的,让人不敢直视。蓝玛瓶心想:“我这种人,被别人像臭袜子一样抛弃,难道还有同学会喜欢?”

后来蓝玛瓶感觉到,这双眼睛不是虚幻的,是充满爱意的。自此,她也有意无意多看了他几眼。

治疗失恋的良药,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蓝玛瓶想,自己尽管都这样了,还有男生注意自己,看来自己还是有人要的。

吴同学含情脉脉的双眼,仿佛是漆黑的夜空中突然划过的彗星,点亮了一点蓝玛瓶的心灵。她对秦可歌的想念就一天天淡化了,心情慢慢得到了平复,有时她也敢与他四目相对了。

死灰仿佛要复燃了。蓝玛瓶有点想向他走过去,想和他说点什么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可一想到自己的往事和自己心灵受到的巨大创伤,最后她控制住了自己,打消了这个念头。

学校后来见蓝玛瓶心情好点后,安排一个女老师和他攀谈了很久,讲了很多道理,也对她提出了善意的警告。大意就是,学校的纪律如果再犯,马上劝其退学。

蓝玛瓶想到自己的家庭境况和自己的理想。下定了决心,别想秦可歌了,也不管吴同学怎样暗送秋波了。她给自己打气道:振奋精神,集中思想,好好学习。

因为这些事情的干扰,蓝玛瓶的大脑经常处于混沌状态,成绩下滑厉害,记忆力感觉也有下降。

成绩退步后再想追回来,真的非常困难。以前学习成绩名列前茅的蓝玛瓶,不管她如何努力,这时最多也只能算同年级中游水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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