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辱

慕轻霖定一定神，看自己身上衣物都是新换的，皱眉道：“谁帮我换的衣服？”

万俟天擎说：“放心，我命人去你家接了夏荷，她帮你换的。”

慕轻霖方才放心，掀开被子跳下床，万俟天擎把他外衣递给他，慕轻霖穿了，问：“夏荷呢？唤她来帮我梳头。”

万俟天擎说：“昨晚帮你换过衣服我就打发她回去了。坐着罢，我帮你梳。”慕轻霖僵了一下，万俟天擎说：“往常你在这边过夜，不都是我给你梳的？”拉慕轻霖坐下，慕轻霖不好再拒绝，坐下任万俟天擎帮他把头数梳通，左右挑起一绺束在头顶，戴上一颗明珠。万俟天擎自幼独立，慕轻霖以前来王府玩时，有两次玩的晚了，就和万俟天擎同塌而眠，早上也都是万俟天擎帮他梳头。慕轻霖感觉他双手抚在自己头上，想起昔日二人情同兄弟，加上今日受此大辱，突然委屈起来，不觉眼中噙泪。

万俟天擎察觉，温声问：“怎么了？”

慕轻霖僵硬地说：“没什么。”硬生生把眼泪挤回去。万俟天擎从小和他相识，知道他表面洒脱，实则又倔强又敏感，刀架在脖子上也不畏惧，却会为了一点小事流泪。叹一口气：“你睡了一天一夜了。饿了吧？吃饭去。”

一桌子精致小菜，慕轻霖虽然饿，却一点胃口也没有。万俟天擎见他不动筷，指着粥说：“我叫厨房煮了你最爱的鸡丝粥，你尝尝。”

慕轻霖勉强喝了一口，就呕吐起来，万俟天擎关切地看他。慕轻霖知道问题出在哪，烦躁地说：“不用管我，你自己吃。”

万俟天擎眼光越来越冷，想起前世也是万俟天赐和万俟天苍构陷太子：“我宰了他！”

慕轻霖吸一口气，摇摇头，“我自己的事，不劳烦你。”顿了一顿，“我又欠你一次。”

慕轻霖昨晚没回家，慕永熙已猜到三分。万俟天擎送他回府后，慕永熙将他叫到自己书房，问：“昨日在四皇子府，到底发生何事？那府上着火，和你有关系吗？”

慕轻霖闭唇不答，慕永熙看他一会儿：“霖儿，我知你受了委屈。但他是皇子，你忍耐些。”

慕轻霖闷声道：“孩儿知道。父亲若无事，孩儿先下去了。”慕永熙摆摆手让他退去。慕轻霖回到自己院子，吃了一惊，南慧端坐房中等他，众兄弟姐妹都在。慕轻霖笑道：“娘，你们这是干什么？三堂会审么？”

众人都没有笑，南慧叹口气说：“娘来就是告诉你，不论是谁，欺负了你，娘都不答应。”

慕轻霖说：“娘，我一身武功，谁能欺负了我？放心，孩儿无事。你们一个个不要这样嘛，我真的没事。”

南慧唤他过来，仔细看了一看，温言道：“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不想去就不去。你父亲那里，有娘。”

慕轻霖说：“娘，我知道了。”

南慧吩咐慕轻霖院里的人好生照顾世子，才起身离去。慕云霄南慧走远，关切地问慕轻霖：“五弟，你没事吧？”

慕轻霖摇摇头，“大哥，放心，昨日宜王去得及时，我没事。”

慕惊雷道：“五弟，玄王出名的难缠，他这次未能如愿，必不肯善罢甘休。你不如避上一避？”

慕开霁道：“五弟，你还有半年就十四，明年八月就可入太学将庠就读，届时住读，玄王总不能跑到太学去骚扰你。”

穆云霄也道：“二弟三弟之言有理，五弟，不如这样，你对外称病，去闲云别院住上一阵，待明年入学前再回来。”

慕轻霖虽然不愿退避，但这事不仅涉及他自己，一个不好，全家都要遭殃，叹口气说：“这样也好，我这就去跟父亲说。”

穆云霄说：“我来替你安排，你累了一天了，快去休息吧。”

慕白露说：“五哥，我听说他家里走水，真该！最好一把火都烧光才好。”

慕云霄道：“又胡说！烧光了还要再建，花的还不都是朝廷的钱？要说还是宜王勇武，一拳打掉他两颗牙齿！真是大快人心！”

慕轻霖没听万俟天擎提起此事，吃了一惊：“那宜王岂不是惹祸上身？”

“放心，我听说万俟天赐并没有在皇帝面前告状。这事他不占理，若真闹起来，未必讨得了好。”

慕云霄看慕轻霖精神不佳，安慰他两句，带弟弟妹妹们走开，让他好好休息。慕轻霖起身去晏于归小院，高欢正陪晏于归喝茶，看梅玉练剑。见他来了，梅玉收住剑势，晏于归看看他，“嗯，气色还好，昨天吃亏没有？”

慕轻霖说：“师父，我求你一件事。”

晏于归道：“要我再去放几把火么？小事。”

慕轻霖摇摇头，“您就是把他王府烧光又怎样？马上又能再建一座，花费的还是民脂民膏！师父，您能不能给我弄一把重弓来？要射程远、精度高，查不到出处的那种。”

高欢插口说：“这事包在我身上，我去一趟井州。不过二师弟，你要重弓做什么？”

慕轻霖恶狠狠地说：“万俟天赐辱我，我总要报复回去才是！明的不行，来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