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璐的手指放在屏幕上许久,一直盯着这条回复看。
指尖在屏幕的输入法动了动,她想要和他再多说几句,想要问他为什么,可是所有的这些激动的情绪都在他简短而疏远的回复中冷却下来。
她告诉自己,别着急白安璐,慢慢来,会有机会的。
却还是不可遏制得红了眼睛。
她再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和他之间距离的遥远。机会,哪里来的什么机会。他已经是别人的了,而她只是个毫不相干的女朋友的室友。
他是别人的了。
这句话一直盘旋在她的脑子里。
又叫她怎么能够冷眼看着,视若无睹。
她嫉妒得几乎没办法正视自己的面目。
“安璐,你怎么哭了?”彭妮妮恰好看到她的神情,慌忙问道,然后就想要给她递纸巾。
白安璐下意识地退出短信界面,把手机反扣在桌面,而后转过头平和地说道,“没有,看到电影的一个情节,有点太感动了。”她像是不好意思,揉了揉眼睛。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受什么委屈了。”彭妮妮拍了拍胸口,“有这么感人吗?什么电影?”她探过头,好奇地问。
白安璐笑了笑,“还好,可能我泪点比较低。”
见彭妮妮终于低下头没再注意她这边,白安璐心里松了一口气。
等到重新翻开手机,她才发现自己刚才不小心点进了相册。
她看见照片上的两人,神情有一瞬间的怔忪。
手指颤了颤。
***
“怎么了?”陆叙打开门,看见门口站着的苏喜,“不是说有事给我打电话吗?你怎么自己过来了。”他让她进到客厅,给她倒了杯热水暖着手。
“忘了。”她呐呐地说道。
低着头看着水杯升起的雾气,她的两只手握着水杯,那层热意仿佛从手心一直传到全身,叫她的眉目舒展了些。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走到了他这,或许是她幼时的习惯,碰到问题的时候总是下意识地去找他。因为觉得他无所不能,能够解答所有的困惑,解决所有的问题,给人一种安全感。
听到女孩傻乎乎地回这么一句,他点了点女孩的额头,“傻姑娘。”他笑叹着,觉得自己操心得如同一个老父亲,生怕她这个样子日后要被人欺负了。
“什么都能忘,以后要怎么办才好。”怕她受凉,他给她找了个小毯子盖在腿上,“还痛吗?”
他半蹲在她身前,轻声问她。
苏喜想要摇头,却又止住。
抿着唇,她拉住他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头。
“难受。”她小声地说道,吸了吸鼻子。
就像小孩子一个人走路时摔破了膝盖,如果没人关心便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痛也只不过是痛罢了,拍拍土还是要继续忍着痛走下去。可是一旦有人关怀,有人问他是否会痛,便觉得委屈和疼痛也仿佛放大了无数倍,成了这个世上最难以忍受的事。
她现在便是如此。
原本只是想要一个人熬下去,可是遇上他便觉得所有难过都变得更加难过。
她的胸口中满是苦楚,是多年的求而不得酿成的苦涩滋味。她尝了许多年,忍耐了许多年。然而如今,每听他问一句都会觉得这一刻的自己比上一刻更加软弱。
可耻的软弱。
苏喜垂着眼说不出话,怕自己一出口就是嚎啕大哭。
可是即便如此,眼泪依旧不听话地不住往外冒,止都止不了。
温热的手指触到她的脸颊。
她睁大眼睛看他,一双明亮的眼睛里雾蒙蒙的都是泪,睫毛湿漉漉的,就像是被人欺负了一样。
他小心翼翼地擦去她的眼泪,“乖小喜,莫哭。”他柔声哄着她,向来从容的男人难得被她弄得慌乱起来,说完这句话又皱了眉,把她轻轻压在他的怀里。
他的手轻拍着她的背,“对不起,我说错了。”
苏喜的脸埋在他的胸前,感受着他胸腔的震动。
听着他慢慢地对她说,“小喜,哭也没关系。”
“我在这里。”好好哭一场也不妨事。
眼泪一点点打湿他胸口的衣服。他的话就像是个开关,轻易地打开了她的所有软弱,叫她完完全全地屈服于自己的情绪。她恨他这样轻描淡写,也恨自己不知收敛……
他感觉得到女孩哭时细微的颤抖,手依然一下一下地拍着没有停止,像是要抚平那些浓烈得无法消化的东西。
垂下眼眸,看着怀中的人。
陆叙觉得自己的心肠在被她哭得越来越软。这辈子难得的体贴珍惜仿佛都尽数给了她。
这孩子……
***
如何是好。 ——陆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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