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晓面露疑惑,“不该啊,我明明用盒子装好的。”
陈嘉遇被她的无知无觉气得七窍生烟,咬牙切齿地提醒,“内衣内裤!”
你一句我一句的穷根究底终于停了下来,一半是因为陈嘉遇的话,另一半是扈晓突然被点名。
电影结束才匆匆赶来的许教授,听到私密话,眉头紧皱,“扈晓,下周我出差,这次的影评作业不用手写稿,你收齐后邮箱发过来。”
扈晓闻声蹭得一下站起,双手交握,乖巧点头,“好的,许老师。”
年近花甲的教授扫一眼陈嘉遇,面露担忧,自己乖巧听话的好学生,可千万别被这种长相上乘言行下流的人拐走。
她严肃道:“扈晓,你跟我来。”
扈晓走远了,陈嘉遇还愣愣地坐在原地,那四个字他本就难以启齿,现在不仅说了,还被人撞破,其中滋味,仿佛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染上尴尬因子,别扭难堪到极致。
要不要这么悲催,老师也来看电影?
等他缓过劲来的时候,身旁站着电影院场务员,对方问:“同学,我们要清场了,这个行李箱是你的吗?”
陈嘉遇:……
箱子!扈晓还回来不?
*
兴匆匆去,气冲冲归,不变的是,手里拖着同一个行李箱。
陈嘉遇回到宿舍,一脚把箱子踢到角落里,决心它蒙尘变成灰,都不再理会。
走出影厅后,听别人谈起他才知道,今天这场电影是文学系的一堂课,这点,管言没说,扈晓也没提。
如果早知道,他会提拖箱子去?
他压根儿就不会去。
前后左右都坐着同学,又哪来什么轻浮暴躁的富二代?
陈嘉遇气得肝疼,扈晓过分,他暂时没办法。但是管言,一招可治。
傍晚时分,下课铃声响起,平常冲在前面吃饭尤为积极的管言,手扶栏杆双腿微抖,慢悠悠地下楼。
赵邱彤跨出几步,见人没跟上,她停下来回头看。
“管言,你腿怎么了?”
“哎,大概是今天跑过的路比十几年吃过的盐还多。”他面色发苦,“邱彤,能扶我一把么?”
赵邱彤搀着他,两人边走边说。
“陈嘉遇又督促你锻炼了?”
“嘉遇是逼我锻炼,但从没这么狠过。问原因,他只说心情不好,让我陪跑。好兄弟嘛,当然要有难同当,关键时刻一定要在。”
“你还挺讲义气。”
“那是当然,为兄弟,我舍得这身肥肉。”
通往食堂的路,男生意气风发,越说越有劲,酸腿俨然成了他重情义的象征。
然而,当他坐到饭桌前,瞅着盘子里的红烧肉,夹起来又抖掉,没一块送到嘴里的时候,欲哭无泪。
拿着筷子的肥手微微颤抖,赵邱彤见了大为震惊,“你的手,怎么回事?”
管言放弃筷子,握起叉,狠狠戳中一块红烧肉,“引体向上你知道吧,这种运动,对我来说简直惨绝人寰。”
“又是陈嘉遇?”
“除了他,谁还能让我如此牺牲!”
赵邱彤盯着对面的人看了好一会,突然说:“我怎么觉得,他在整你?”
管言摇头:“不可能。”
两人看法不一,晚上的时候,赵邱彤把这事讲给扈晓听,笑管言傻笨。
扈晓却说:“无论真相如何,我觉得管言这样挺好的,他自己开心,对方也舒坦。”
那一瞬间,扈晓很羡慕陈嘉遇有个好兄弟,不像她,从小到大经常换地方,好多人刚熟识,就再没见过,遑论更深的情谊。
电影院,许教授把她喊走,从内衣内裤出发,上了一堂别开生面的思想政治课,扈晓全程不是点头就是低头,心里把陈嘉遇骂了千百遍。
出了门,无处可倾诉。
然而那个讨骂、欠收拾的人,比自己幸福得多。
扈晓拿过手机,从A到Z把通讯录里的名单过一遍,然后又将所有社交软件点开,最近的一条消息,来自支付宝。
11:13
一尾胖鱼:行李箱还在这,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当时正在气头上,没理会。
但现在,扈晓发现,陈嘉遇是唯一的知情人,可骂可凶可倾诉。
23:03
清楚晓得:陈嘉遇,你害我被上思想政治课,出来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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