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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昆仑虚银装素裹,更显圣洁庄严。寝殿中传出清缓琴音,此时墨渊正将小狐狸圈在怀中教她抚琴。檀香袅袅,一个教的认真,一个学的糊涂……

司音在师父怀中随着师父手上的力道,软软的拨弄着琴弦。这首曲子她已学了十日,因着很享受被师父圈在怀中授琴的这一过程,故而十日来她连这曲子的第一小段尚未学会。

遥想彼时他在俊疾山为她盖竹屋,已是万年前的事了。这万年来,她常拐了他去俊疾山小住上数日,因着同住的时日久了,且他又待她极好,她的胆子便也越来越大,偶尔的在他身上摸上一小把,占些个小便宜,他也不同她计较。进而如今的胆子是愈发的大了。

此时她便是兴起,猛然回头,唇畔擦过他脸颊,她眨着亮晶晶的眼睛噙着笑意看着他,撒娇的软声道,“师父,明日天君寿宴带十七一道去吧?”今早天宫送来帖子,天君寿宴邀师父赴宴,万年前天宫那朵思慕师父的碰瓷儿桃花她可是还记得清楚,唔,此番若是再有什么野桃花……她得去保护师父……

墨渊伸手扣住小狐狸的腰,微微挑眉看着她一副得逞的调皮模样,近万年来,她越发的胆子大了,如此这般似有若无的‘亲’他一下,已是常事。

数日前,她又拐了他去俊疾山小住,她为他束发时,他问她,“十七可有思慕的人?”她怔了一下便回,“没有。”他问她,“十七为何不问为师是否思慕的人?”她惊讶的睁圆眼睛,“师父你这般早已视天地一切为外物的神仙怎么可能坠入那浊世红尘!”一句话生生将他的后话都堵了回去。

他思量着是不是该找个时机跟这小狐狸好好谈谈,她似乎对他误会很深……

无奈道,“曲子学会了便带你去。”

她脆声应答,“好的,师父!”回身抚上琴弦间瞟见窗外下雪了,欢喜的起身跑去窗边,“师父,下雪了~”轻灵一跃,坐在窗台上伸手去接落雪……

墨渊淡淡勾起唇角,今日这琴曲又是学不成了,抬手抚上琴弦,琴音委婉缠绵……

司音接住一片雪花,回头瞧了瞧师父,忽的狡黠一笑,指间捏起印伽,将自己变成了一朵雪花,飘呀飘的,飘到师父身边,身子用力一荡,贴在了他的唇上……

墨渊一怔,微微蹙眉,正欲将这越发胆大妄为的小狐狸抓住好好教训一番时,她又飘飘荡荡的滑到他胸前,费力的往他衣襟里钻了钻。他浅淡一笑抬手捏着她的小爪子将她放在自己袖口,“原来小十七喜欢这般学琴,唔,也不错,若是十七不小心滑进了为师的衣袖里,明日便不用随为师去天宫了……”伏在袖口的小雪花抖了一抖,他眉眼含笑抚上琴弦……

……

昆仑虚大殿中,叠风正盘点着库房清单,琢磨着明日的天君寿宴,昆仑虚该送个什么贺礼合适,忽听得师父的琴音好像抚错了一个音节?恍惚了片刻,了然到,师父定是突然悟到了此曲中的不到之处,是以改了一改。唔,师父当真不愧为掌乐之神!

唉,这小十七呀,最是让师父操心,这一曲凤求凰,师父都教了她十日了她还未学会,每日传出来那磕磕顿顿的琴音听得他都跟着着急!

……

小雪花司音努力的抓着师父的袖口边边,师父的手晃啊晃,晃的她头都晕了,忍不住腹诽着,师父忒小气,她不过亲了他一小口罢了,而且是雪花亲的又不是她亲的,咳,虽说雪花是她变的,但雪花又不是她的模样!

一缕缕温和的檀香和着他手上的温度,让司音觉得她这朵小雪花怕是撑不了多久便要融化了。她努力的维持着她的小仙法,终于在他一曲终了时维持不住了,可怜的小雪花在变成小水滴之前白雾一闪变回了司音神君,正好落在他怀里,她委屈的撇了撇小嘴儿,“师父欺负人……”

墨渊微微挑眉看她,她调戏他在先,还怪他欺负她?“唔,小十七好像许多年未抄过冲虚真经了……”

司音倏的从他怀中逃出,退后一步讪讪道,“师父你教十七习琴定是累坏了,你早点歇着,明早十七来为师父束发!”说完不等他答话便匆匆遁去。

墨渊望着零星落雪中她远去的身影,抬手搓了搓眉心,她下次再乱来时他要不要随她?兴许她敢做出些什么,是以能明白他的心意,亦能明白她的心意?当真让人头疼……

……

自神魔大战后来,四海八荒一片升平,虽偶有小纷争却也无甚大碍。皓德君的日子过得还算悠闲惬意,这一悠闲惬意便想着办个寿宴热闹一番。一来感受一下众仙对自己的崇敬爱戴,二来,他的三个儿子中尚有两个未成婚,也可借着此机会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女仙能配的上自家儿子。他的二子桑籍他最是看重,他觉得放眼这四海八荒,能配的上桑籍的也只有狐帝的幺女白浅了,是以他特意亲拟了帖子送去了青丘,相邀狐帝一家赴宴……

寿宴设在三十二天宝月光苑,因着三十二天比日月还要高出许多,是以满苑的无忧树间遍织夜明珠,将整个宝月光苑照的亮如白昼。端坐在首位的皓德君此时觉得气不大顺,那青丘的一家子竟然一个未到,当真不将他放在眼里!想来他这天君做的也委实窝囊,虽说东华已不掌事,但却是实实在在压着他一头的!墨渊虽看着淡泊谦逊,实则更是从未将他放在眼里过!狐帝那一家子又个个是上神!抬眼瞥向自家儿子,二子桑籍正关怀着身边的小仙娥!三子连宋正追着成玉元君跑了!一时只觉胸中血气翻涌……

皓德君正兀自感伤郁闷之际,下方泠月公主袅娜起身,“女儿恭祝父君福寿安康,天下永定!”万年前她被那野狐狸害的被贬去下界仙山,今日因着为天君贺寿才得以回一趟九重天。她羞怯的望了一眼对面斜前方的墨渊上神,又恨恨的瞥了一眼侍候在墨渊上神身侧的野狐狸。当日那口恶气,她确是万年来未曾咽下过!温婉一笑,遥遥的对着上座的天君躬身一礼,“父君,女儿此番特意练了支舞为父君贺寿!”

皓德君望着下方面容憔悴的女儿心头泛酸,万年前那一场闹剧,昆仑虚跟他要交代。他将泠月禁足后又送了重礼去昆仑虚,谁知竟被墨渊如数退回,还带话给他,‘昆仑虚的人岂能谁想诬陷便诬陷,天君若是舍不得,墨渊愿代劳。’

无奈他只好将他容貌最出众的女儿贬去了下界。感概的对着憔悴的女儿怜惜道,“嗯,月儿有心了。”虚瞟了一眼墨渊同那野狐,敛下眉目,他如今还要仰仗墨渊,有些事除了忍下也别无他法……

“父君,女儿今日这支舞名为天女献花,女儿尚需一琴艺高超的仙者为女儿抚琴伴舞……”低眉羞怯一笑,“昆仑虚墨渊上神乃是掌乐之神……”

皓德君只觉一口老血欲喷涌而出,他这女儿是在下界待太久脑子有病了么?竟敢让墨渊为她伴舞?!正欲出言教训,忽听女儿话锋一转,“泠月斗胆,想劳司音神君为泠月抚琴一曲……”

皓德君微一蹙眉,心思迅转,若是今日昆仑虚的弟子为他的女儿伴舞……为他贺寿……此事在颜面上他却是占了上峰……

微微額首,目光落向不远处墨渊上神身侧,慈蔼道,“素闻墨渊上神座下高徒个顶个的出众,不知本君今日是否有幸能得司音神君为本君献上一曲啊?”

墨渊眉眼未抬,手中茶盏缓缓置于几案上发出轻轻的磕碰声。虽只是轻轻的一声,却是惊得在座的众仙大气都不敢喘……

司音在桌子底下偷偷拍了拍师父的手,师父向来疼她,皓德君和那桃花摆明了是想让她难堪,她自是看的出来,此事她一人便可应付,又何须劳师父他老人家操心。

微微一笑潇洒起身,对着上首宝座上的天君遥遥一拜,诚恳的谦逊道,“司音有幸能为天君献上一曲,真是受宠若惊,司音定竭尽所学为……”瞧了一眼万年前那朵野桃花,意味深长一笑,“天君贺寿……”

噙着笑意轻轻挥手一拂,玉清昆仑扇青光缭绕幻成了一把清润如玉的长琴,“前两日师父新教了司音个曲子,很是委婉动听,今日若是配上公主的舞姿,这曲子赏起来应会更为美满,公主当真是善解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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