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还是没有动,“姑娘莫不是用到了夫人给您留得嫁妆银了?”
青衣实在不知道柳眠哪里多出那么多可支配的银钱……最有可能的就是姑娘动用先夫人留得嫁妆银了。
柳眠默认,没有反驳。
青衣一急,“姑娘,那是夫人留给您……”
“若是不用,便失去了它的价值。”柳眠打断道,温柔的说着,“青衣,你今日僭越了。”
青衣脸色一白,默默垂下了头,转身离去。
茶衣站在一旁瞧见了,小声提醒道,“姑娘,青衣的情绪好似不大对。”
“嗯。”柳眠犹在试音,一音弹错,蹙起了眉来,“看来,这府上所有人都不希望西院的人好过。”
柳眠心知,不知是谁又在背地里挑拨离间了。
柳眠上一世入宫,没有用到她娘亲给她留得嫁妆银,好好的一笔财产平白的都便宜了孟府。这一世,柳眠不会再给孟府留着了。
可是这些,就算她说出来,青衣也不会明白。
……
琵琶声停欲语迟,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在柳眠的脑海。
“再奏一曲吧,朕想听。”
这是她被打入冷宫前,萧染与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柳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那样悲怆的心情之下演奏了一曲节奏明快的《阳春白雪》,无论技巧多么的高超,技艺多么的娴熟,也终是曲不达意,徒增烦躁。
或许是因为柳眠对萧染失望至极,不想再为他弹奏一曲了吧。
一曲《阳春白雪》竟成了二人的诀别曲,自那以后直至死去,柳眠都没有机会再见到萧染,更遑论奏曲一首。
今世弹奏起这样熟悉的旋律,也依旧没人与她道一句,“再奏一曲吧,朕想听。”
“姑娘怎么哭了?”茶衣听柳眠弹奏,忽见自家姑娘抱着琵琶怔愣着出神,竟然还流下泪来。
一语惊醒梦中人,柳眠从曲意中回神,默默抚上了自己的脸颊,果然不知何时落下泪了。
“无事,只是……”柳眠不知道作何解释,她以为自己仇恨萧染,如今却发现这仇恨掺和了杂质。
“只是忆起了故人。”
……
柳眠瞧着怀中的红木琵琶,想到,其实后宫之中的女人并不可怜,她们过着最奢靡的生活,享受高位、权力,她们想要,便可以拥有许多。
只有后宫中那些向往自由,淡泊名利的最是辛苦,但若论真正的凄苦……该是那些爱上了皇帝的女人为最。
爱情使人变得脆弱,有句话叫无情之人最是无坚不摧,说的不错。后宫本不该是红颜归葬处,只因温情脉脉,彼此倾轧,女人间才硝烟不断。
可是,守住自己的一颗心,是多么难。柳眠以为她会在后宫之中消匿,孤独终老……她以为她会心狠手辣,走上所有女人争抢着的权力巅峰……可她最终因为心中那个萧染,一个无情帝王,而遍体鳞伤。
若问她,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该是觉得韶华不负,光阴珍重。也该是永生不忘,刻骨铭心。可是,柳眠却说不出。
曾有人与柳眠说过,爱上一个人便是不论再来多少次,依旧会选择那个时候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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