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既出,大厅内更加热闹起来,立马有人提问如何个抓阄法?罗绮的方案本就是急中生智,随口一提,没想到快速得到了认可,无奈只能继续编排下去。“就以树枝长短来论,若抽到长枝者即同行。”说毕,众人立即行动了起来。不可否认,劫亲之所以能成功,效率是起了重要作用的。
在这群由大字不识一个,得过且过的里腥挂子和终日背朝黄土面朝天,淳朴又带着野蛮气息的人眼中,可以佩服信赖之人有两种,一种便是以黄吉儿为代表的正义实践派,虽头脑简单,没有大智慧,一旦遇到欺负弱小的不平之事,定会嫉恶如仇地冲上前去,痛打对方一顿再来说理;另一种便是像罗绮这样的文武双全少年郎,智勇双全,胆识过人,这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所以从他口中说出的话,往往是最掷地有声的。罗绮能轻松加入他们,原因正在于此。
不多时,抓阄环节结束,选出了四位同行者,除了上次参与过行动的大个子鞍子外,其余三人都是新手。有了上次的成功范例,他们很是兴奋,跃跃欲试一展其身手。
临出发前,黄吉儿命人给他们斟了满满一大碗酒,罗绮与四人饮罢,便带上石云岫下了山。
罗绮一路之上未发一言,自顾自领头走着。而石云岫被鞍子押解着紧随其后,她早就注意到了罗绮裹着纱布的手,可碍于情形,不好相问。远处隐隐传来钟鼓声,举目望天,不觉耿耿星河映入眼帘,石云岫苦涩一笑,有些事何须再问呢,即使知道了答案,也不会有所改变,多情只会自苦而已。
当他们来至灯火通明的咏妆楼时,早有人迎了上来,但来者并不是秋绮棠的人,原来赵仲轩提前一个时辰就在此等候他们了。“少爷有交代,请罗公子单独前去。”
“那怎么行,我们得跟着,谁知道你们会不会暗中埋伏?”鞍子直言不讳地表示了反对,后面三人异口同声地附和着。来人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他们一眼,最后目光落在石云岫身上,他微微欠了欠身,“石小姐,害你受苦了,可有受伤?”
石云岫摇了摇头,后面早有人抢着说道:“我们绝不会动这位小姐一下,谁稀罕?”在来人与鞍子他们说话的当儿,罗绮已把落上楼下各个角落看了个遍,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但此时他们毕竟是在皇城根下,周遭随时可能出现锦衣卫,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罗绮转过身去对鞍子眨了两下眼睛,暗示他们按第二种计划进行。鞍子会意,把石云岫往前一推,推到了罗绮身边。
石云岫猝不及防,险些摔倒,亏得罗绮及时环住了她。不经意间,两人的目光对在了一起,却又很快地分开了。来人正关注着鞍子他们的一举一动,所以并未看见这一幕。待鞍子四人走出咏妆楼后,来人才把注意力收回来,做了个请的姿势,便领着罗绮往后院走去。
赵仲轩在屋内早等得心急如焚,坐也坐不住,站也片刻闲不住,正要出去察看,一开门,恰巧看见罗绮和石云岫向这边走来,双方相距不过十步。赵仲轩心里本想一个箭步抢上前去,转念一想,按耐住激动之情,只是柔情似水地望着石云岫。
到得门口,仆人停下脚步,恭敬回道:“少爷,人带来了。”赵仲轩并未说话,转身回到了屋内,罗绮也不等人邀请,便大踏步走了进去,并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眼角含着一抹笑,道:“自蓬莱酒楼一别,许久不见,焕亭兄一向安好?”
赵仲轩轻轻地哼了一声,丢下一句“托你洪福”便懒得去搭理他。石云岫则站在门口,没有要进来的意思。在她眼中,屋里的两个男人,一个大大方方地坐着,一个气定神闲地站着,很是和睦友好,又是称兄道弟,又是嘘寒问暖,完全将她这件交易品抛诸脑后了。
罗绮见他不说话,两只手背在身后,十分悠闲地踱步,实则暗中紧攥着拳头,青筋分明,随时要展开攻势。原本就做好了深入虎穴的准备,现在更加可以肯定赵仲轩是带了其他目的而来,然敌不动,就只有静观,罗绮索性替自己倒满一杯茶,慢慢品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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