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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认识吏部郎中,但我刚认识一位新朋友。此人和你关系匪浅。”英娥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石云岫呆在深山里,怎会无缘无故认识新朋友。石云岫见她一脸茫然,不禁偷偷笑了笑,“好了,英娥姐,不和你卖关子了,老实和你说吧,那位新朋友原本是你未婚夫,只可惜卖酒断送了一段姻缘。”

英娥心内吃了一惊,追问道:“你是说你刚认得他?”石云岫微微颔首,并补充道,“而且他就在此地。”

“不可能,不可能,天底下哪有如此巧合之事……”英娥两眼直瞅着石云岫,似乎在等待石云岫否认这件事,但石云岫只是看着她,并不答话。

石云岫在等,等英娥接受这一事实,她看着英娥拿起自己面前的杯子,喝光了杯中水,又盯着不停滴下烛泪的蜡烛,迟疑了一会才缓缓开口,“那个人一直在这里吗?他怎会到这里来?”

“不,他是带罗绮避难才到此,但他与黄教主早就相识。这个人你今天白天也见过。”英娥猛然忆起一身白衣,站在石云岫房门外,对她微笑的男子,“他叫高行空?”

“是,他现在已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绝对可以保护你。”英娥看着石云岫,猜到了她的心思,“你是要我与他再续前缘?”

石云岫用很笃定的语气说道:“是呀,你们郎才女貌……”英娥想到了什么,急迫的打断了石云岫的话,“你和他可说起我,说起那封信?”

石云岫笑着摇摇头,“没有你允许,我怎好谈及此事。”英娥轻轻松了口气,同时她用异常冷淡又平静的声音的说道:“那就不必谈起了,我与他缘分早就断了,他虽未娶,可我早已历尽劫波,不单是有婚约在身,而今也是名义上的压寨夫人。”

“英娥姐,那你可曾想过,你与那位吏部郎中也已缘分尽了呢?你凭什么相信他还记得你?会来救你?”因是夜深人静,两人说话时一直压着嗓子,但这次石云岫有些激动,她真心为英娥着想,看不得她误了终身,不免抬高了音量,“你何苦把一张莫名其妙的婚约看那么重,官场中人多薄情,这些年足够他娶三妻四妾了,再说你和他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如今媒人不知何处去,父母也一命归西,你如今成了一个普通民女,他还会要娶你吗?”石云岫握住英娥的手,放低了声音道:“英娥姐,你何不给自己一个机会?”

摇曳的烛火映照在英娥的脸上,忽上忽下地扭曲舞蹈,石云岫清晰地看到英娥脸上紧致皮肤的纹理,却无法捉摸她的神情变化。突然英娥噗呲一笑,推开石云岫的手,说道:“云岫,你还太小,不知这世间险恶,我一个女子在世上无亲无故,除了相信、依靠那个人,别无他法。”

听了这话,石云岫欲待反驳,“我怎会不……”却被英娥直接打断,“好了,快回去歇息吧。”说完就推着石云岫往门口走去,石云岫扭头望着她,不死心地又问了一次。“你当真不再考虑考虑,不用急着否决。”

“不用了,浪迹天涯可不适合我。”英娥边说着边打开了门,没料到石云岫一个转身跑到了她身后,两人个子一般高,所以石云岫说的话就在她耳畔,“那你们可以隐居,一年四季,两人三餐,不问世事,岂不更妙?”

英娥抬头凝视着星空,语调平稳,“若那位黄教主追究此事,我与他还能过安稳日子吗?”这下石云岫彻底明白了,原以为英娥是胆子小,不敢逾矩越轨,其实她是不想连累别人,可她的幸福呢?是和吏部郎中成亲,在深深庭院里相夫教子度日如年吗?

石云岫带着疑问沉沉地睡去,等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已无心去回想昨晚的情形,因为卫琳给她带来了一封信,是赵仲轩写的,信的开头是一些表达焦急与安慰的话语,石云岫略略看了几字,并不放在心上,再往后看去,才知道他与罗绮约定好今晚亥时见面,交还人质。

看罢信,石云岫反倒不安起来,她知道自己终究是要回去的,但……来得这么快,是该称赞赵仲轩办事有力呢,还是该感谢自己这个筹码成效上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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