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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行之,珍之爱之的行之,恨不能将天下捧来博他一笑的行之,却在过去被别人这般狠狠地伤害,那些人……那些人!她心中大恨,第一次喷薄出异常强烈的杀人念头。

随后,懊恼与心疼紧接而来,要是能早一点出现在他生命里就好了……

她悄悄抹了眼泪,稳了稳声线,像哄小孩般与他轻声说道:“没事了,都过去了,以后有我在,没事的!”

他缓缓地闭上眼,半晌之后再度睁开,已如往常那般清明透亮,纤尘不染,仿佛上一刻的茫然与脆弱不过是错觉,他直起身子,在她通红的眼角落下一吻,正待分离时,她却一把揪住他衣襟,磕磕巴巴地将唇奉上,轻轻一触,如甘霖降下,枯木冒出了绿芽。

凌歌又忍不住落泪,“行之,把你心里那些刺通通拔|出来,让我住进去。”

萧行之轻柔地拭着她泪珠,温柔一笑,“歌儿,你可知那个黄门后来如何了?”

她眸里闪过一丝抗拒,或是她不想他再将伤疤揭开,又或是她害怕听到任何不想听到的事情。

他握住她的手,低头亲了一下,竟是反过来在安抚她。

她定了定神,鼓起勇气问道:“后来怎样,那老阉货死了没?”

萧行之被她突然蹦出口的粗鄙字眼逗笑了,连带语气也松快了些许,“他备下的饭菜我一口没动,一直捱了三天,到第三天夜里,我假装饿晕过去,那、老阉货以为有机可乘,便要脱我衣物,我则趁机一口咬断了他喉咙。”

他“啧”了一声,脸上尽是嫌恶,“那血肉可真臭,累我连漱了几天口。”

她怔愣了好半晌才将他的话消化完,心弦微松,抬手轻轻抚着他唇,“依你这性子,只怕当时恨不得将整张嘴都换成新的吧?说不准,你这张薄唇就是当时给搓薄的。”

他蓦然一笑,桃花眼里逐渐回暖,镌着一丝难言的缱绻,“我早已将刺拔了出来,你可不要将它们捡了去,扎在自己心上。”

她又是一愣,忽略掉方才还在琢磨鞭尸或是挫骨扬灰的事,面儿上撇了撇嘴,故作轻松道:“我又不傻,为何要拿你丢掉的刺扎我自己?”

他一把抱住了她,像是要将她揉进胸腔一般勒得生紧,“歌儿大抵不知,那天你护在我身前却浑身颤抖时,我有多恍惚便有多渴求。”

“什么啊?”

“渴求——你并非算计,而是真的愿意舍命为我。”

可笑吗?一贯玩弄人心的人竟也有渴望别人真心相待的时候。

“我曾在深渊里,未曾祈盼过光,可你却出现了,我便觉得,你是独属于我的光。但我又时常感到害怕,怕你并非这般认为,尤其在知晓这些之后。”

她心里泛起一阵酸楚,“傻子,不必怀疑,我便是只属于你的光。”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若有一日,我再度堕入深渊,我会拉你同往,但在此之前,我要你好好的,再不受半点伤害。”

绕了一圈,居然还能点回前题首尾呼应?

凌歌一口气接收太多负能量的沉重心情终于在这一刻破功。

外头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寒气从门窗缝里一径往里挤,誓要占据整间屋子,而紧紧相拥的人儿此刻沉浸在一片温情中,不曾察觉到丝毫冷意。

过了片刻,凌歌忽然觉得他身子忽冷忽热,有些奇怪,便拉开了些许距离去探他额头,不想抬眼撞进一双红似泣血的眸子里,她惊了一下,心下匆忙地算着日子——

冬月廿八,怎么会这样,难道情绪激动也会催发毒素?

怎么办,这屋子不牢固,根本关不住他,若是他出去伤到人就不妙了。

在她思忖间,萧行之眼神已逐渐涣散,嘴唇泛紫,往日里的温和神色已渐渐被阴冷煞气所取代。

充斥血色的诡异眸子里分明透着几分眷恋,他似在极力克制自己,微微颤着掀唇吐出两字,“快走!”

方才还说同往深渊呢,这会儿又赶她走了,就知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凌歌直起身抱住他脖子,“没事,你尽管发作好了,不要用内力压制,相信我,我可以陪你渡过难关的!”

回应她的是一阵亘古静默,她等了又等,有些纳闷,正要低头一探究竟,却在突然之间他发力挣开了她怀抱,惯性让她连退了数步,后腰撞上床头角,疼得她猛吸了一口凉气。

而就在这时,外头隐约有动静传来,她面色微变,忙大声喝道:“摘星逐日!”

话音刚落,两人的应答声齐齐响起,凌歌跌跌撞撞地走过去将门打开一条缝儿,低声吩咐:“殿下提前发作了,你们在外头看紧点,见机行事,不管听到什么响动,都不要让人靠近这间屋子。”

两人很是诧异,“那女郎你……”

“我没事,他不会伤害我的。”她递给他们一个安心的眼神,“记住我说的话,不要让别人靠近,尤其是萧玹那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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