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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行之很少提及亲人,倒是太后祖母提过几次,从他为数不多的言语里可以猜出,那应当是待他最好的亲人,可惜的是,她已仙逝多年。

“阿耶从来不让我认他,旁人就都不知道我是阿耶的女儿,也不知道我是他们殿下的师妹。”良昑托着下巴说道,“在外我都谨遵教诲,老老实实叫师兄殿下,外人就只当我是随郗焘一起在府上做客的。”

凌歌想起来之前几次有外人在的时候阿昑的确是喊他殿下,当时她并未多想,“这样说来,别人不知道行之与良先生的关系?更不知道他还有别的身份?”

她又想起之前未能得到解答的疑惑,回秦时,他们一路上换了十数次身份,每一回都有人善后处理踪迹,她事后猜想,这大概是因为他“萧行之”的身份不能为外人所知,几次想问,却总有其他事情打岔,过后又忘了。

“对啊!他们都以为,阿耶只是坊间随便找来的教书先生,哪里晓得他的真实身份,这事连皇帝老儿都不知道呢。”

凌歌默了一瞬,心里觉得很是古怪,“宫里找教书先生都这么随意的吗,竟连当今圣人都能瞒过去?”

良昑一脸茫然,“我只晓得阿耶是太后请去的,身份不可泄露,其他的,便不清楚啦。”

凌歌更加不解了,若是传闻不假,萧浟不喜这儿子,一向多有忽视,再加上太后有心遮掩的话,想要兜住良浔身份的确不难,可是,给皇子找名师这种事,为何要瞒着皇帝呢?难道萧浟厌恶这儿子,已经厌恶到见不得一点点好的程度?

奇怪,太奇怪了。

“嫂嫂?”良昑凑近看她,“你今日怎么了,愁眉不展的,是哪里不舒服吗?”

凌歌回过神来,安抚一笑,“大概是昨夜里没睡好吧,我想去歇会儿,你带飞燕出去玩?”

良昑忙不迭乖巧地点头应好,一把捞过小肥猫,嘴里念叨着“你怎么比昨日又重了些许”,哒哒出了门去。

凌歌将窗关好,回身往火炉里添了一把银丝碳,屋内的寒气逐渐被驱散,缓缓地升腾起一阵暖意来,她将身上厚重的狐裘解下,呆呆盯着火炉半晌,直听到“啪”地一声轻响,她这才如梦初醒,埋怨一句,“这谁买的劣质银丝碳啊?”

“蠢死了!明明之前还邀请我来趟秦国这滩浑水来着,现在事到临头又要将我推开,什么缘由也不说,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

她这一钻牛角尖,直到暮色降临也没停下来,期间萧行之一直没来找她,让她心里头的火气越攒越盛。

她丢下手中熏笼,气冲冲地推开了门,适时外头冷风大作,刮得她好一阵哆嗦,她下意识拢了一下衣襟,这才发现身上的狐裘早被她扔在地上,踩了不知多久了。

她忽地想起来,今早的风也很大很冷,他那会儿却穿得那么单薄跑出来,怎么一点儿也没感觉到冷呢?

心头一软,所有的火气便像遭了水一般,“噗嗤”一声,瞬间全都熄灭了。

她在檐下来回踱了好一会儿,打定主意去寻他说清楚。

与人摊牌,气势自是要十成足,于是在她知道萧行之就在书房里呆了一下午没出来时,她二话不说一脚踹上了木门。

想象中气场两米二把门踹倒的霸气场景并没有出现,倒是踹得太狠把自个儿脚给踹抽筋了,腰也差些扭到,好在她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愣是没痛喊出声削减所剩不多的气势。

萧行之见到她时眉梢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再看她面色扭曲,走路有些不自然,他嘴唇微掀,却忍着什么也没说。

总算将那阵痉挛缓过去了,凌歌快步上前,将手狠狠地拍在他跟前的案几上,抬起下巴睨了他一眼,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来,“我来,是让你做个选择。”

“一是我去颍州,咱俩一拍两散各自安好,今后都不必再见。”

他皱眉以对,她见此皮笑肉不笑,接着说道:“二是你在哪我便在哪,你若留在长安,我便死也不出长安一步。”

“胡说什么死不死的?”他压着嗓子沉声轻斥,“你……”

她脸上仍挂着那诡异的笑,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他却只是起了个头,半晌都没能往下说。

她见此撇了撇嘴,索性坐在地上,后腰的不适让她皱了一下眉头,“选吧,赶紧的。”

她是想明白了,甭管他什么理由什么苦衷,她就是赖也要赖着不走,去他的异地恋。

他面露无奈,将她拖了起来,“地上凉,别受了寒气。”

她顺势挂在他身上,抱着他腰不肯撒手,语气软了下来,“萧先生,你不要赶我走嘛,我保证不会给你添麻烦!”

他微微抿了唇,耳廓有些泛红,嘴上却轻斥道:“谁说赶你走了,又胡说些什么?”

“那你还送我去颍州?那可是晋国的地界啊,你怎么放心得下?”她委屈巴巴道。

萧行之拿她没办法,只好反手将她揽住,另一手扯过一边的大氅给她裹上,“下次再穿这么少出来,当心我打你手心。”

“呿!”她十分不屑,当谁是小孩呢?凌歌一改方才的娇柔,一双眸子愤愤然地瞪着他,“你别转移话题,不好好说清楚这事咱俩没完!”

他不禁笑了一下,心想谁要跟你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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