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无关人士,凌歌当然不会这么怪里怪气地,毕竟,她现在也算是奔放一员,着实没底气嘲别人,但这里头牵涉到她心上人了啊!那便是自伤八百她也忍不住想嘲一下,无他,与生俱来的妒性使然。
害,要不怪女娲娘娘将他捏得太好看?
凌歌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几眼,只觉这人相貌甚美,就好像画师一笔一划精心描绘的画中仙子一般,让人见了忍不住生起一股怜惜之情。她浅浅一笑,端出温温柔柔的做派来,“不曾听阿恒提起,不知女郎是哪位?”
怜惜是不存在的,对待情敌,还是要如同秋风扫落叶般无情才好,她心想,对不住了漂亮妹妹。
那自称婵君的少女身子一颤,勉强笑着,“小女子姓卢,名婵君,父亲乃是左民尚书。”
卢婵君……凌歌默念了两遍名字,而后笑意不改,“原来是卢女郎,幸会。”
她和和气气地寒暄几句,却是只字不提卢婵君之前问她的事。末了她也不打算走了,与一旁看戏的良昑说道:“既然郗医师不在,那我便在这里等他好了,阿昑不如一起?”
良昑故作沉吟一番,“也好。”
三人当即坐了下来,随意聊着,多是良昑起话头,凌歌搭上几句,卢婵君却仿佛闷葫芦一般,偶尔才吱一两声。就这般度过了小半时辰,卢婵君起身道:“天色不早了,二位慢聊,婵君便先行告辞了。”
良昑原本想开口,余光瞥见凌歌后又将话咽了回去,凌歌不露声色地扫了她一眼,而后朝卢婵君浅浅一笑,“路上小心,改天再来玩儿。”
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口吻,说罢又吩咐身旁的谈书,“谈书,你着人送卢女郎回去,小心别出了差池。”
待卢婵君走后,良昑双手托腮啧啧了几声,“嫂嫂这招杀人不见血,真是高明。”
先前还似有若无地防备她,这会儿语气里却充斥了几分崇拜,就连称呼也改了,她摇头一笑,有意说道:“你这变脸术,也是不遑多让。”
良昑脸一红,垂首绞了半晌衣角,而后抬头掷地有声:“明人不说暗话,我就是心悦郗焘!只是他一直对我避而不见,我这才见到嫂嫂就疑神疑鬼,实在对不住!”
凌歌愣了一下,这小丫头看着年纪不大,倒是胆大直白得很,认错也认得坦荡,她心里生出几分亲近之意,问道:“可论辈分,他是你师叔,你这番心思,你阿耶知道吗?”
良昑小脸一垮,“哪能让阿耶知道呢!若是阿耶知道了还不把我关起来?我原本是想着先将郗焘那厮拿下,之后再去向阿耶禀明我们的事,可是,臭郗焘就是不愿见我!”
她说着泫然欲泣地望向凌歌,“嫂嫂,莫不是我长得不好看,他才一直躲我,看都不愿看我一眼?”
凌歌忍俊不禁,“若是你这样也叫不好看的话,那天下女子可就没有几个好看的了。”
良昑短暂地被安慰到了,只是不到一会儿又攒了一脸苦闷,“那他为何就是不肯见我一面呢?每一次都要我费如此大劲儿……”
看她满面困惑与不解,凌歌不由得无奈一笑,喜欢与不喜欢,向来是世上最蛮不讲理的事情,有人一眼定终身,有人终其一生也苦求不得,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呢?
不过,这两人的情况有些特殊,喜不喜欢还是其次,纲常伦理才是横在两人之间的那一道坎儿。
良昑攒眉思索了会儿,“嫂嫂,你是怎么拿下师兄那块木头的,不如你传授些经验给我呗?”
这个问题,可把凌歌给难住了。
良昑见她不说话,以为有什么难为情的话不好说出口,当即摇着她胳膊撒娇:“嫂嫂,好嫂嫂,你就教教我嘛,我绝不会泄露出去半句的!”
“咳咳……”凌歌清了清嗓子,摸着鼻子为难道:“并非我不愿意教你,而是,我没有拿下你师兄,是他拿下了我。”
“什么?”良昑先是大惊,而后连连摇头,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看不出来啊,师兄那木头疙瘩竟也有开窍的时候!”
凌歌不禁笑了,就萧行之那般粘人的模样,竟也叫木头疙瘩?
“唉!”良昑幽幽叹了一声,“那怎么办呀?总不能向师兄讨教吧,他没将我的事告诉阿耶已经算是万幸了,我哪敢找他问计啊!”
“俗话说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
凌歌话还没说完,良昑便急急地打断她,“嫂嫂有法子帮我对不对?”
“办法总归是有的,只是阿昑当真非他不可吗?”她仔细看着良昑,语气认真,“须知,你们于辈分上差了一截,世人如何看待暂且不说,你阿耶与太师父呢?他们若是反对,你又该当如何?”
良昑默了一下,小小声说:“他们可比郗焘好糊弄多了……”
凌歌吃了一噎,无奈叹道:“好吧,你现在这样是一头栽了进去,旁人再怎么劝怕也是听不进去的,要我帮你也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儿。”
良昑闻之精神一振,“嫂嫂请说!”
“强扭的瓜不甜,若他实在不喜欢你,不想与你在一起,你便试着将他放下,如何?”
良昑迟疑一番,有些不情愿地说道:“那……好吧,就以一年为期,若他还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我便不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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