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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凌歌收到一张素笺,打开来一看,上面端端正正地写了两行字——未时三刻,太仙楼中,有事相告,盼予一晤。

再看最末的落款,她不禁拧紧了眉头。

萧行之就在她身侧坐着,自然没错过“司马绎”三字,他将素笺抽走随意丢在一旁,而后将她眉间褶痕细细抚平,对她说道:“你若是不想见他,不去便是。”

她摇了摇头,忧心道:“我曾与他说过,你将‘林如画’藏在了邺城,是不是他顺藤摸瓜知道了些什么?”

他丝毫不以为意,“知道了又如何?他此番自顾不暇,根本不足为虑。”

她却依旧心事重重,他心下又是受用又是心疼,语气柔了几分,“你若实在放心不下,我陪你去会一会他,如何?”

司马绎并未有把握“林如画”会来赴约,但若要他将想说之事全然写在一张纸上他又心有不甘,于是纵然等到生出了几分火气,他仍是不肯离去。

一直到了未时末刻,凌歌才姗姗来迟,然而司马绎全无等到佳人的喜悦之感,只有怒火中烧,原因无他,只因她身边跟着一个十分碍眼的男子。

凌歌一踏进门来便直接了当道:“说吧,何事?”

如此冷漠的态度,勾起了他被她一通胡诌骗过的不妙回忆,更是心痛与愤怒齐飞,他声音沉了几分,透着显而易见的不悦,“我只与你一人说。”

原以为以她一贯而来的性子会直言拒绝,没想到她转身对萧行之说道:“你去隔壁坐一会儿,喝点茶水、听个曲儿,我一会儿就回去找你,可好?”

那哄话似的语气、温柔自若的神情,与过去的画面重叠在一起,像一根根利刺扎入司马绎心口,瞬间鲜血淋漓,曾几何时,她也这般仰起头柔情万分地望着自己,满心满眼只有他一个……

萧行之瞥了一眼此刻只差头上冒烟的司马绎,旋即收回视线垂眸看她,如春风拂柳般暖然一笑,捏着她鼻尖宠溺道:“我岂敢说不好?”

果不其然,司马绎的怒气又直直往上,直接捏碎了一只杯盏。

凌歌将那只在她脸上作恶的大手拍掉,佯怒道:“那还不快走!”

萧行之依言只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雅间,末了还向司马绎递了一个挑衅至极的眼神。

她状似头疼地捏了捏额角,回身对司马绎说道:“现在可以说了吗?”

司马绎听她这丝毫不加掩饰的不耐语气,不由得酸气直冒,冷哼一声道:“我看,说自己不是林如画是假,移情与他才是真!”

她闻言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从未喜欢过别的人,何来移情之说?算了,念在他蠢钝如猪仍旧以为她是林如画的份上,她不与他一般计较了。

“你若是要说这些废话,我想,我也没必要在此浪费时间。”

他忽而惨然一笑,“我原以为……你为了我肯将林家机密告知,必定是能谅解我的,却原来是我想错了吗?”

她心下一阵惊诧,司马绎这话的意思,莫不是说当初是林如画将林家的把柄告诉了他?疯了,林如画当真是疯了!

原以为,林如画从头到尾都是无辜的,是最大的受害者,她轻生寻死是因为司马绎伤她太重,而给予她庇护的林家已经倾覆不再,却没想到,竟是因为她也是罪人吗?

抬眼见司马绎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顾地聊起了往事,她边起身边说道:“你们之间的事,我没兴趣知道。”

他直直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恶意满满道:“你以为,萧行之便是什么好人?”

她步伐一顿,并未回头。

“如若不是他暗中协助,我也不能一举拿下林家,说来……二兄有此幕僚,也当真是有‘福气’。”

她回身淡淡地看着他,“还有呢?”

“他根本不是‘萧行之’,他真实身份乃是秦皇第九子,萧恒。”他说着讥讽一笑,“谁能想到,传言中最是体弱多病、游离权力之外的秦国九皇子,竟然孤身潜入晋国,介入我大晋朝政。你说,若是他身份败露,会是哪一种死法?”

她皱了皱眉,心里又是不悦又是担心,不悦是因为萧行之的事她本想听他亲口对她说,却不想今日由眼前这个她最为厌烦的人口中得知,而担心自然是因为司马绎也知晓了萧行之的身份,她怕司马绎会对他不利。

纵然心中担忧不已,她仍是一派镇定,“是以?”

“你若想他死,我便让他死,你若想他活,我也可以留他一命,只要你肯回到我身边。”他定定地望着她。

她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奉以一笑,“与其做这等无谓之事,倒不如管好你自己,怎么?你还就笃定了能坐上那个位置?”

司马绎听罢锁眉深思,而后像是醍醐灌顶一般露出笑脸,突生豪情万丈,“你且等我,日后你会是大晋的皇后。”

她不禁抽了抽嘴角,这人的脑回路也是绝了,她方才说了什么,竟让他思绪九曲十八弯后许下这般承诺?

不欲与他多加纠缠,她重新旋身往外走,嘴一撇,颇是不屑,“痴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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