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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方明晨不知哪里来的劲力挣脱掉陆柏舟,丝毫不理解陆柏舟想方设法保护他的苦心,大口喘着粗气,“凭什么给他!明明是我先看中的,是他们不分青红皂白一上来就动手。”

“依方公子的意思,我们家殿下看中的东西,难道还要让给你?”宽袍金靴男人又重新拿过森然锋利的长剑,刃尖又再次指向方明晨。

元妡心底幽幽喟叹,她早知陆柏舟这温和有礼的处理方式,高谈雅步的处理行为,放在眼前这一个脾气火爆,凶相毕露,一个自持身份不肯拉下脸面的二人面前是行不通的。

这持剑男子张口闭口都是‘殿下’、‘夺人所爱’的字眼,一看就是在指桑骂槐。

关于朝堂政治上的事,元妡多少是知道那么一些的,听说先前殷王殿下上奏请求将他自己的封地,殷州的邙山作为他亡妻的归居墓地。

折子还没递到执政王的手上,就被方明晨他老爹,当朝正一品太傅方少游给驳回了。甚至以‘醉翁之意不在酒’这种明明白白,丝毫不加以掩饰,一点不顾忌殷王面子的话,作为理由给驳回了。

其实殷王借墓地之说,想要达到的真正目的,朝堂之上所有人都能隐约猜到几分。毕竟他也根本不是什么重情重意与亡妻故剑情深的人。

他无非就是打着一个幌子,将邙山发展为自己的秘密基地,平时搞点组建组建私兵,训练训练军队这种暗地里瞒天过海的事。更何况,人家又是正儿八经的亡妻墓地,你外人怎好无事靠近?周围肯定都会被他光明正大的用兵圈起来,免得不干人等‘打扰’了他妻子灵魂的安息。这样一来,外人进不去,谁知道里面的私兵训练到多强大,军队组建到哪种程度了。

不过,这虽然是朝堂上人尽皆知的事情,却没哪个真的无所畏惧到给他揭露出来,一是执政王也不是傻子,江山权谋这么多年,未必不懂殷王打的什么算盘;二是哪个皇子没有点自己的亲兵势力;三是既然殷王都敢提了,就说明一定做好了方方面面周全的铺垫,没准儿事先都已经取得执政王的同意了,只是等给个本过个流程罢了。

结果被方太傅这么一搅和,彻底泡汤了。执政王就是出于其他目的想同意,有这么个大臣都给你把他的野心通透分明的放在眼前了,你也没法同意了,不然就成了赞许世人屯兵自重了。

但是,你这就算断了人家殷王的后路,人家殷王就算现在不报复你,以后能不给你找事?人家前前后后做了多少努力,被你一句话断送了,谁能忍?就算殷王能忍,殷王的手下,所有掺和进这件事,出了一份力的人都能忍?

这种明着对峙,公开树敌的举动,朝野上下恐怕也只有英勇无畏的方太傅做的出来了。

所以现下,殷王的手下这是在拿方太傅的儿子出气,动不了老子,就动儿子,老子做的孽儿子来还,他老子夺了殷王所爱的邙山,他就替殷王夺了他儿子所爱的颈链,算是一报还一报。

其实第一眼见到那些黑衣带刀下属和宽袍金靴的持剑男人,元妡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些人装备整齐,下属带刀、领头持剑,一看就不是来逛坊市买东西的,多半是他们从什么渠道早已知晓了方明晨的行踪,知道他今天会出现在坊市,因此故意来找他挑事的。

至于成为争斗的导火索颈链。据元妡所知,方家大小姐方钰苓是信佛多年,方明晨多半是买给她妹妹的。

而殷王……从前无意听嫁入皇宫的姑姑说起,老皇不喜信教,皇宫上下人都以此为规绳矩墨,不信仰任何教派,对每一方尊奉的礼教文化都秉承中立的态度。她可没听说过大旻关氏王族的哪个皇室子孙信佛的,既不信佛,要玉佛颈链来干嘛?分明是借机生事,宣泄自己的怒气。

元妡刚开始还想着袖手作壁上观,不让自己和坊市中的任何人事,任何是非挂上钩。

但现下这种情形,一旦处理不好,陆柏舟作为坊市的负责人,是首一个遭殃的。得罪了皇亲国戚抑或是当朝权贵,坊市关门事小,他今后的生意都可能不好做了。若是事态控制的更不好,闹到人尽皆知,不可收拾的地步。一旦所有人的焦点都聚集到这座坊市之时,有心人就会来查访蛛丝马迹。那么,元府和坊市之间的联系就可能被人捅出。纸包不住火,一手也遮不了天,元府暗中的经营难免有一日会被人知晓。

所以这件事元妡不可能置身事外,她得用自己的办法尽力平息糟糕的事态。

两权相害取一轻,自己被注意,总好过元府被注意。

(4)巧妙化解

“严大哥。”元妡上前朗然唤道,“可否给小女子看一眼那条颈链?”

“你是谁?”宽袍金靴的持剑男人看她一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殷王身前大名鼎鼎的第一护卫,谁人不知?”元妡笑的半真半假,“我想看看颈链也没有别的意思,小女子也算信佛多年精通佛理,只是想帮大哥看看这条颈链上的金樽玉佛是否真品,大哥应该也不想带一条假冒的佛教圣物回去呈给殷王殿下吧。”

持剑男人眼神中仍有些狐疑,但到底还是摸出怀中的颈链递给了元妡,刚才只顾着一味抢方明晨看中的东西。至于这东西是什么,甚至是不是真品,他自己都还没来得及分辩。但就像这女子所说,总不能白费了半天的力气带了一条假货回去,惹人笑话吧。

“是真品,的确价值连城。”元妡握着掌中触手升温的上成玉质赞许道。

蓦地,她臂腕一挥,用劲一扔,趁其不备将颈链直贯到地上,“价值连城又有什么用,惹了两位贵人不高兴,它就是罪该万死。”

“别——”方明晨大惊失色,下意识想伸手去接,奈何也赶不上它下落的速度。

“啪——”玉佛颈链重重摔在地上,金丝崩断,佛像裂成两半,碎玉四处跳跃飞溅,叮当作响。

“你找死!”执剑男人青筋突起,狰狞的面目转向元妡。

“是它的错,不过我已经替二位贵人将它处置了,二位贵人宽宏大度,不必同它计较。”元妡收了温雅神色,凛然道,“倘若这件事传了出去,说起来我大旻王朝的两位贵人竟因为抢夺伽尼国一件小小的物什大打出手,别人还真以为我国荒蛮贫瘠,人人惦记着他伽尼国的宝贝。丢了我朝陛下的脸,叫人笑话。”

执剑男人听完元妡的话后眼光中含些许不自然,若真让厌恶佛道的绍仁帝知晓了他今日为抢夺玉佛而大打出手的事情,势必会给殷王殿下惹来麻烦。

他对着元妡口吐戾气,“你给我等着,我们走。”

执剑男人和其手下一群气势汹汹的人离开后,元妡正暗自庆幸,一转头见方明晨垂头丧气蹲在那,也顾不得伤痛,一瓣瓣拾起地上的碎玉,口中喃喃道“可惜,可惜,就算我拿不走,也不愿毁了它啊!”

元妡一脸怒其不争,“你知道方钰苓喜欢什么东西想送给她是很好,但你却不知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在她心里,你们一家人的平安康健远比一条玉佛颈链的价值重要。”

“将方公子好生送回方府。”陆柏舟指挥着跟随方明晨时刻保护他的几名粗壮汉子,正色道,“至于该怎么跟方太傅交代,你们应当清楚。”

元妡不再留意方明晨,关于善后的一切工作陆柏舟自会处理的干净利落,她一点都不用担心。

她将视线重新投放到茫茫人海中,先前拥挤到此处瞧热闹的人群中,除开寻常百姓,普通商贩,那个她早先就注意到的奇怪男子也闻声而来,且一直用一种似乎想要洞察一切的目光看着她。

刚才情势紧急,她来不及理会,现在事情解决了,她就得把那个神秘的人找出来,不然恐心里不安。

元妡踮起脚尖,目光不住在四周穿梭,那个人去哪里了呢?刚刚她明明感觉他就站在离她不远处,甚至她还用余光瞄了他好几眼,怎么这一下子就不见了?

“公子。”元妡在无数人头攒动中发现了那名白玉抹额,气度高贵的年轻男子,一声喊住了他即将离开此地的脚步。

“公子是昱州人吧?”元妡快速走到那男子身前,挡住他继续前行的步伐,脸上漾出和婉的一个笑来,“打扰了,我只是看公子卖的是昱州特产的毡帽,又戴着白玉额带,我以前和昱州人做过生意,他们都是像公子您一样的装束。”

年轻男子打量着眼前‘几句话打乱自己计谋’的女子,看她一身浅色冬装简约淡雅,浑身上下虽透露出花信年华的青涩柔顺,但处事手段又隐约有饱经世故的老练慧黠。

此刻她精致的面庞抬起,一对明亮剔透的双眸上扬,几分俏丽。

男子微抬俊目,像风起寒荒的深冬腊月,含了不容人亲近的生冷。

“姑娘好胆识,反道而行化解了两方干戈。”他淡淡道,“只是姑娘真的不怕稍有不慎引发众怒?”

“公子可听说过一句话,叫富贵险中求?”元妡好整以暇,“这座坊市的主人乃是我的未婚夫婿,方才公子也看见了,形势刻不容缓,一旦事情闹大,我夫婿多年建立的声望名誉便会功亏一篑,从此名声扫地,那么日后他该如何在生意场中立足?”元妡紧紧盯着那男子,不放过他任何微变的神情,“公子不也是一名商人吗?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姑娘与陆公子情深意重,叫人钦佩。”男子仍是一脸平静,似乎永远都是如此的波澜不惊。

“陈祀。”男子嘱咐一旁身着褐色衣袍,头戴宽大帽笠的中年随行者,道“取一些毡帽来送与这位姑娘和陆公子。”

说着自嘲一笑,冷峻眉目柔和了几分,“家乡弊帚特产,还请姑娘不要嫌弃。”

“礼轻情不轻。”元妡诚挚地弓了弓身,“公子下次再临坊市,就是我坊中尊贵的客人。”

冬日的黄昏总是来得很早,临近酉时,等最后一丝光线散去,扫荡席卷的就是浩浩飞雪、茫茫白气。

坊市中的商旅游人都意识到天将变、寒将至,纷纷收拾自己的行李包袱准备离开,赶在风雪来临之前回家取暖。

“走吧。”元妡重新回到陆柏舟身边,捋了捋头发,“我们也该离开了。”

“你刚刚吓死我了。”陆柏舟皱皱眉头,“以后这种事交给我处理,不准你再冒险了。”

“放心。”元妡安抚的语调倒像是在宽慰他,“我只是把他们两人对对方的怒气暂时转移到了我身上。而且,他们不会无聊到同我这个局外人计较的。”

陆柏舟一脸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对了,你刚刚在和那名男子说什么?怎么那么久。”

元妡望了一把昏昏冥冥的天空“没什么。”

陆柏舟又重新掂量了一下,朝少女道“怀灵,通知我们坊市所有的人,下次见到那名男子,要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5)误入圈套

元妡回忆过往的思绪当然只停留于此,后头在坊市中发生的事她一概不会知道。

正如她见不到那天日光消散后黑幕降临的场景,她就不能提前做好充分准备去迎接风雨。

所以,她不会知道自己的留心与猜忌是别人摸清她的秉性后为她精心设计的圈套;她不会知道一开始的偶遇就是刻意为之,那男子接触自己的真实目的就是要引起她的注意;她更不会知道,在她和陆柏舟乘车离开坊市之后,坊市中还展开了一段重要的对话:

酉时已至,寒气渐逐逼人。

白玉抹额的年轻男子和他身旁褐色衣袍的中年男人,两人仍没有任何要离开的迹象。

年轻男子一袭墨色长衫落满了雪花,他并不伸手拂去,仍由其肆意占领了他的肩头。

他静声不语,这座坊市的建筑材料都是用的上成精品,足见其修造者之财力;而结构布局也是错落有致,足见其构思者之能力。最为关键的就是那座楼台,虽地处东南角落,但占据地形高度优势,恐怕足可览全景,观坊中全民。

如此别具一格的一座坊市,其建成和运营,若说背后没有豪门贵族的支持,实难令人相信。

男子负手徐徐在坊市之中踱来踱去。

而此时那位名叫陈祀的中年男人,正一直左拐右转,一步不落地跟着他。

终于在中年男人堵了他的路时,他停止了走动,忍不住开口,“你跟着我干什么,去把我们的毡帽拿过来。”

“殿下。”陈祀不解,“那些东西您还要来干什么?”

“送去给我的二哥。”男子的嘴角微荡开一丝笑意,籁籁而扬的白雪仿佛也因这一笑而有了一瞬间的停止。

“殷王?殿下,殷王会要这些东西吗?”陈祀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殿下怎么会想到把这些寻常百姓的廉价物件送给堂堂皇室的殷王殿下?这一手送出去,到底是在打殷王的脸,还是在打自己的脸?

男子却笑的笃定,“我送给他,他就会要。”

“可殿下……我真的不想过去,那边的人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我们。”陈祀满脸难为情,眉眼都挤拢到一处。

“哦?”男子瞥他一眼。

“谁让殿下您非要架一辆载人马车来拉货,还不准我给马脚安蹄踏,不准我好好摆放货物,还要来坊市卖这种现在根本没人会买的东西。”陈祀开始诉心中积压的埋怨,“这不,所有人都被我们吸引过来看笑话了。”

“这样正好。”男子继续负手踏步。

“啊?”陈祀如丈二和尚般摸不着头脑,一时张口结舌。

“若不如此,怎能引起她的注意?”男子缓缓开口。

殿下说的是谁?要他的注意干什么?陈祀满腹疑团,但这次他并没有问出口。很多时候,自己都读不懂殿下的心思,猜不出殿下的用意。有些时候殿下说的话、做的事自己根本想不明白,甚至觉得无甚必要,只有那个叫方明源的小孩才真正懂得,真正理解。

虽然他知道,殿下一贯对他们这些下人很是宽和容忍。只是殿下毕竟是王庭天潢,身份高贵,所以他也不指望殿下能将他的想法清晰的告诉自己。

因为更多的时候,殿下需要的是无需言语表达、无需行动指示就能明白他所思所想的人,就像那个十四岁的稚嫩孩童,虽然跟着殿下的日子不长,但总是比自己更能理解和协助殿下,这也是他心里一直过意不去的地方。

而对于自己的愚笨,殿下却丝毫没有介意,还是将自己留在身边重用。因此自己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誓死效忠,来报答殿下之恩了。

“殿下。”陈祀回过神来,有些犯愁,“这座坊市需要监视起来吗?”

“不光坊市,那名女子你们也要好好监视。”男子的双目中幽潭之色愈来愈浓。

“殿下为何要上心一位普通商人的未婚妻室?”陈祀不明白,殿下每日政务繁忙,而最近朝堂上的事更是让殿下日以继夜,无暇分心,哪来的时间和精力再去上心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她的身份可不止这么简单。”男子朗声道。

(6)真相浮现

绍仁十四年,正月十五,丑时末刻。

元府内院女眷厢房中,摇曳燃动的烛火映出女子静默的身影。

未己,噼啪一声,灯花爆烈,元妡吓的一颤,身体猛然抖动的同时,也收回了漫长的陷入回忆的思绪。

关于初遇那名男子的一切细节,她都已经无所遗漏的回想了一番。站在今时今日的角度再去看当日当时的情形,果然发现了更多的真相。

比如向芜城的那句‘去替别人遮风挡雨’自己起先还没在意,此时一想,实在是大有深意。

今晚自己去见的人,从头至尾就只有一个。依向芜城的意思,是自己保护了他,如果在他身边就等于保护他,那么对他动手的,就只有元府。

可父亲一向是步线行针,远虑持重之人,做任何事都有他的理由且必定事前揣度无疑,怎会无缘无故地取人性命?

难道是这男子已经发现了元府和坊市之间的联系?可他是怎么发现的?还是说元府中有他的眼线?是了,今日之事,父亲一定会认为自己是他的眼线,认为是自己背叛了元府,泄露了元府牵涉进坊市经营的秘密,难怪父亲会气到夺了自己经商的权利却又没有一个可以明说出口的原因。

这下元妡反倒没那么紧张了,知道了具体缘由,就总归会有办法应对。只要想到了方法澄清自己,她有信心可以让父亲重新相信并重用自己。

不过那名男子到底是什么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值得元府亲自动手?

元妡想到了汪先生塞给她的那只宫样金雀步摇,那只步摇是姑姑出嫁时的陪件,难不成汪先生是想告诉自己,姑姑、那名男子以及皇城,这三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如果男子来自昱州这一条线索是真的话,元妡已经能猜到他的真实身份了。

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的商人,而是当今大旻皇朝关氏王族的七皇子,昱王,关漌。

是自己的姑姑——宠冠六宫的元妃元婥君的养子。

是九重宫阙的王孙公子,也是沉浮风云的当朝皇子;是系九州天下的皇族血脉,也是承百年帝业的天潢贵胄。

对于昱王关漌,其实自己对他的一切知之甚少,只是从他人口中的评价才得以了解一二:

世人皆传昱王殿下自幼勤于学问,聪颖过人,才智见识远胜同侪。然身世凄苦,六岁丧母,认膝下无子的嫔妃元氏为养母。十岁被封为昱王,孤身前往万里之外的封地昱州。十年来坐守一方百姓,革除积弊,减轻赋税;勤政爱民,御下宽和,颇得当地民心民望。听闻其虽有济世安民之才干,但近年来愈加淡泊权欲,有避世之心,不同于其兄弟早已卷入皇图霸业的争斗之中,只自诩为一世‘书卷文辞、平生相伴’。

元妡冷笑出声,若那名男子就是昱王的话,如此,一切都说的通了。

当事情的始末真相清楚地摆在眼前,她虽然更多的是心平气和,坦然面对,但也有对自己大失所望的自责。

初遇那名男子之后,在正月初十这一日,陆柏舟书信给她,说那天坊市中那位来历不明的奇怪男子,派人来转达‘相邀他们二人在上元节一同游赏天阙坊万国灯会’的意图。

而当时的自己,心中因留存对这男子的猜忌,还想着再接触一下,看能不能从细枝末节处去探知他的来历和真正的目的,于是打算亲自去会会这个神秘古怪的男子。

由此,才有了今夜天阙坊的种种一切。

现在看来,才发现自己是有多么的可笑。

到得如今,把所有的经历去回想一遍,把种种零碎的线索连接到一起去推测事情的原委后才发现自己真被向芜城说中,一直在替人遮风挡雨,惹祸上身。

元妡感觉到了一种少有的挫败感,这是她自十二岁开始闯荡商海以来,在无数奸佞小人的阴谋算计下第一次败得毫无还手之力。

这位轻而易举躲过元府的追杀,又保住自己在元府真正眼线的昱王;这位不动声色用她来击退元府的杀手,又把她推出去顶替元府真正叛徒的昱王,果真如传闻中所说是个志趣高雅,不喜欲谋,对江山帝位没有丝毫求取之心的人吗?

元妡心中已然雪亮,看来传言就是传言,是无根之木,不足为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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