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配也不过如此。
“听说，李庚在你刚回府就来了？”薛显见殷珩不说话，又道：“这个老匹夫倒是走得快，谁也不得罪，不过——”
“严老尚书的死，查了？”
“吞金自杀，死前谁也没有见过，也无打斗迹象，要说他是老了糊涂，老眼昏花误把金子当成了药丸吞下去都有人信。”薛显冷哼一声：“手脚倒是快得很，不过，显然你回来这件事情，他们更急。”
闻言殷珩抬头看着绿油油的树叶，再过几日便是中秋，可惜他的中秋怕是要在大牢里度过，别说灯会赏月，连光都见不着。
低头轻笑：“死人活了，他们怎么不害怕？别说是做了亏心事，即使不做，平白撞见鬼，也该怕。”
话音落下，又只剩下沉默。
薛显视线落在殷珩身上，从眉间一直往下，盯着微微弯着的膝盖，眼神暗了下去，半晌才挪开视线，顺着殷珩视线看去。
“殷珩。”
明明听薛显这样正经的喊过他很多次，可每次殷珩都不由自主的会恍惚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次也不例外，回头看着薛显。
偏过头笑了下：“薛显。”
一个人懒散躺在椅子上，身上还有几片绿叶落在白衫上，另一个人玄衣金冠，端坐在石桌旁，手边还有一杯茶水未干的青瓷杯。
四目相对，十几年的交情，默契一笑。
“嗳，上回的酒喝得不尽兴，等过几天，我请你到月淮楼喝酒。”殷珩不知怎么，忽然想喝酒：“忘了，你是太子，出宫得有理由。”
“偶尔失态一下，也不是不行。”
殷珩怔了怔，然后起身，走到薛显旁边，伸手拍了拍薛显的肩，眼里笑意更深：“太子殿下这样，有的人是求之不得，最好不是到月淮楼去，而是去……美人乡，那才是真正让别人高兴。”
薛显微微抬头看着身边的殷珩，还是熟悉的样子，果然，殷珩连带着从前一起回来了。
“那天回宫，见着小九了。”
“九公主？许久不见，应该是长大了吧。”
脸上的表情只是一瞬间怔住又恢复了平常，殷珩笑着低头，声音很轻：“啧，看来，你的麻烦也不小，太子殿下，可要小心了。”
最后几个字明显藏着笑意，薛显眉梢轻挑，放在桌上的手动了一下。
殷珩刚要从薛显肩上把手拿开，便被薛显握住，殷珩眼底闪过一抹无奈，正要开口再打趣，抬眼瞬间余光扫到门口，笑容僵在脸上。
等一下，是什么时候门口站了那么些人。
风牙到底是年轻，脸上惊讶一闪而过，尽管很快掩饰，但还是让周围的人都捕捉到。
镇定把手从薛显手里抽出来，殷珩看向门口的人，不用问也知道是打什么地方来的。
殷珩站在那里，朝几人笑了下：“大理寺的众位大人，来得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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