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策马驰骋,一路往青州方向去,一直到离了酒家二十里外才停下,寻了一处有树遮挡的地方暂作休息。
殷珩从马背上下来,一个趔趄险些站不稳。
刚才那一番,他已经是耗尽精力,要不是情况紧急,他根本不会出手,更别说冒险一试,只是——
将手里的缰绳扔给邢风,薛显走到殷珩旁边,二话不说直接把人扶着到树旁坐下:“还在意那个少年?你该庆幸不是我出手,若是我出手,那此刻已经去见阎王了。”
闻言殷珩看着薛显,摇头道:“倒也不是在意,只不过多少有些心疼今后他右手再也不能用剑。”
“你已经是手下留情。”
薛显往后靠在树干上,看了眼已经生起的火,打了个哈欠,干脆抬头看着天,唇边笑意更深。
天还不错,只是明天路上怕是晒得慌。
“公子,水和干粮。”
“恩。”薛显接过,扫一眼邢风:“今天的事,不应该,你回去后,该好好和明九请教一下伪装易容之术。”
邢风怔住,点点头:“属下明白。”
看了眼殷珩,想起刚才惊险一幕,将手里的水袋和干粮递过去:“六公子。”
殷珩接过东西,朝邢风点点头。
荒野外有一处酒家本就是奇怪的事,更别提是一对孤儿寡母在经营。自古来,牧州外便是兵家必争之地,不止有战火连天,还有绿林横行,连过往的走卒商贩、江湖侠客,孤儿寡母想要在这种地方有个安生之处,怎么可能?
一行有一行的规矩,但山匪、绿林之人可不讲这些道理。
起先殷珩也只是奇怪,不过在看到少年扶妇人去休息时的背影才确定心中的想法,少年是个习武之人。
手上薄茧可以用常年做事来解释,但习武之人行走的动静和常人是不一样的。
那壶茶更是奇怪,一个荒郊野外的酒家,怎么断定会有客人来,提前准备好了热茶,又不是城中客栈,从早到晚都有客人到。
薛显拍掉手上干饼掉下的碎渣,裹紧身上往殷珩身上靠去:“刚才打了会儿,累得慌,靠一会儿。”
殷珩抬手正要喝水的动作停下,无奈看着已经闭眼的薛显,摇头换了一只手,匆匆润了一下嗓子。
“六公子,给我吧。”
“……有劳。”殷珩脸上闪过尴尬,把水袋递给邢风后干脆也闭上眼,免得更尴尬。
什么时候薛显能不这么……亲近他?从前是,现在还是这样,身为太子,这么做实在是有伤皇室威严。
想着想着,意识让困意挤走,不等殷珩想出一个所以然,便昏昏沉沉睡去。
邢风盯着火堆,看了一眼四周,正欲坐着眯一会儿,便见薛显睁开眼,正在用手轻轻把殷珩扶到肩上靠着。
眼神变了变,别开眼继续盯着火堆。
算了,只要薛显高兴就行。
天将明,殷珩睁眼,察觉到什么,不由得抬头,刚一抬头,直接磕在薛显下巴,蹙眉闷哼一声,推开薛显。
薛显睡得再熟也得给撞醒了,揉着下巴看向殷珩:“你——”
“有人!”
话还未说出口,立即将旁边的剑拿在手中,马蹄声渐渐靠近,薛显低声道:“待会儿你别乱来,不是昨晚那拨人。”
殷珩听着马蹄声,脸上表情一点点凝住,血色褪去,身上的血液都在往一处去——是、是北凉铁骑。
他不可能听错,是北凉铁骑!
邢风拔剑护在两人面前,看向一共十人的马队——这下可是难了,想走,怕是也跑不上对方的粮草充足情况下的铁骑。
薛显眉头微蹙,看一眼殷珩,手上暗暗加了力道,见殷珩脸上吃痛的表情才放下心。
马上的人一脸笑意,漫不经心的目光却落在殷珩身上:“我还以为,你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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