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多大了!听过你我的话吗?如此叛逆!还不如眼不见为净!”这李老爷平日里对盾熙管教甚严,这盾熙觉得自己父亲文绉绉总是十分不耐烦,这父子俩日子久了,谁看谁都不顺眼了。
“那我就告辞了。”盾熙朝母亲眨眨眼,抱拳施礼就走了。
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越是珍惜的时候,往往察觉不到,可一旦失去,就觉得生命必不可少。人生来就是矛盾的结合体。
这盾熙简单打包行囊,快马加鞭出城而去。这河山大好,风景秀丽,岂是书本上那些咬文嚼字的先生能描绘出来的吗?
盾熙的侠客情肠,到了一望无垠的大草原,就如那野马一样,怎么拽都拽不回来了。
“或许做个游侠也不错,这天大地大,浪迹天涯,四海为家。”盾熙驭马狂奔,心里道。
这日子就是这样,福祸相依,哪有人一帆风顺的一生。
这日,经过一夜的狂风暴雨摧折,这杨柳枝折,花落,天高云淡,盾熙驾马到达了平成(嗯,这个真不是错字,山西省大同市的古称)
这入城便是高大的城墙,黑色的摹刻在城门上工工整整的写着“平成”,撑起一个肃穆庄严的边境之地,在这广袤的草原尤为突兀。
盾熙下马牵起缰绳,慢悠悠的入城,两道人声鼎沸,心道:当年李白所写《关山月》,又是何种心境呢?是不是也像自己一样渴望一展宏图,建功立业?
却听到有人如自己所想,正唱和《关山月》的词曲道:“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戍客望边邑,思归多苦颜。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
盾熙被深深地唱腔感动,上前拉着马追去高声问道:“壮士,可是边塞不宁?”
这壮士被突然而来的声音怔住,闻着回头,看着一个翩翩公子,粗犷的笑道“公子,不是本地人吧!”
这人也异常热情,与盾熙相谈甚欢,两个人一见如故。一同走到一家酒楼,都是侠客情肠,又都想大展身手,渴望前程似锦!
“喝,兄弟,这几日边境屡有胡人来犯,我,准备投军去。”这满脸络腮胡的大叔音,浓重的北方方言道。
“叫我盾熙即可。”说完仰头干了一杯酒,烈酒穿肠过,更觉得为国捐躯赴国难义不容缓。
“这的人,都喊我一声三哥,我看着你年纪轻轻,就也叫我三哥就行!”说完豪爽的拿起一坛新酒,直接仰头大饮一口。
“三哥豪爽!”盾熙看着此人一点都不矫揉做作,十分向往。
“哪有什么豪爽不豪爽的,不过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罢了罢了,不提了!”摆摆手有点醉酒的样,眼神迷离的摇头又大饮一口酒。
“盾熙兄,你可是要投军?”三哥说道。
“正是,年少轻狂,想要有所作为!不负韶光。”盾熙心里听到三哥用简单的词语,概括着自己那些定是日日夜夜,熬过来的岁月!心内五味杂陈,该说自己一直被保护的太好,还是说世道本就不公。
“年少有为!来,干!”三个举起酒坛和盾熙碰了一下,仰头大口喝着,盾熙见状,也一同喝着起来。
两人从天亮喝到天黑,这三哥酒量大,这几坛烈酒下肚都不见醉状,盾熙倒是因为家教甚严,从未如此开怀畅饮过,几杯下肚就有些晕乎乎,看着路都是弯曲的,喝得那是天昏地暗,天南地北都不分了。
“小二,记账!”这三哥倒也重情重义,喝酒就是兄弟,拉起喝醉的盾熙就往旁边的客栈走。
“好嘞!三哥!”小二摔着肩上的抹布,朝着跌跌撞撞的离去的三哥和盾熙回到。这经常喝酒的常客中,还不赖帐的豪客!让酒楼都十分喜欢!自然多了几分礼遇!
三哥要了一间房,把盾熙一甩丢在床上,自己走到一旁的茶案上煮着茶,慢慢看着初秋的月,月如钩,寒风吹。
冷风一吹,盾熙酒醒了大半,看见坐在茶榻上喝茶的三哥,盾熙甩甩头,总算是勉强清醒了,走得路还是七扭八扭的,走到茶榻上,舌头还是有点不听使唤的咬字不清说道:“多谢三哥了。”
三哥给盾熙倒了一杯茶,然后颇有惆怅的说道:“我明日就要投军去了,兄弟可愿同去?”
盾熙知道三哥在担忧什么,因为自己失去过‘家’,所以才会对别人完整的家庭不由自主的怜惜,羡慕,保护。
“明日我就家书一封,自当上阵杀敌!”盾熙停顿了一刻,抬头看看三哥,斩钉截铁道。
“好,今日便先养足精神,明日赶路!”三哥喝茶也是仰头大灌的样子,真是直爽之人。
“好,以茶代酒,先干为敬!”盾熙也不扭捏,仰头也效仿着三哥喝了茶。
——第二日
三哥一早醒来,先去隔壁酒楼结了账,等到盾熙将写好的家书,折好署名,交付出去,两人一同离去。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边境女子似乎不知愁滋味,欢欢喜喜的在城墙上挥手向出城的人告别。
——李府
“夫人,夫人……来信了,来信了!公子来信了!”一个娇小的丫鬟,跑的满脸通红的喊道。
“快,快,拿给我!”盾熙的母亲,拿起信,起先笑着,慢慢脸色沉了下来,再后来,直接心急火燎的盯着信,喊道:“快,快,快去叫老爷来!”都是喊的快的字眼,可前者欢喜,后者忧愁。
“怎么了?何事慌张!”李老爷迈入屋内。
“老爷,盾儿,盾儿投军了……”夫人抽泣的说着,转头看人已经泪流满面,这捧在手心里的儿子,突然投军,战场刀剑无眼,九死一生,这可如何是好?
“……”这李老爷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投军了,虽平日两人斗嘴意见不和,可是儿子也是自己的,血浓于水,如何割舍,自己向来都是文人墨客,不曾想养个儿子却舞刀弄枪,当年只是想让他学点功夫强身健体,岂知!一日突然投军,奔赴战场!
虽有不舍,可还是心存侥幸,没准,自己的儿子,可以活着打着胜仗凯旋归来。
安慰道自己的夫人,将人搂在怀里,下巴抵在夫人的肩膀上,拍着夫人的后背,不忍道:“吾儿必万安!”眼里啜着泪水,却还柔声的不停地安慰着自己的夫人,左手也无力的垂落,掌心的信,掉落在地上,随着清冷的秋风吹过,飞起……随风飘走。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