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现中国60亿人口,你既不是最厉害的那些,也不是最没用的那些,你连最可有可无的那一个都不是。
多可悲!
我想对他们说放手吧!太累了!
可他们死死扣着我,力道大得好像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他们费力的试图拖回我,五官扭曲在一起,后牙槽咬的死紧,发出阵阵的低吼,手上的青筋乍起,狰狞的像是要吃人。
他们似乎知道这是徒劳,眼眶里泪水慢慢聚集在一起,从脸庞滑落,可是力道反而比之前更大了,我似乎都能听到骨头碾碎时发出的“咔咔”地声音。
离我最近的那个男孩死死抓住我的手臂,他看着我的眼睛,坚定的好像装枪上膛的战士。
恍惚中我好像听到熟悉的声音。
一如既往的,芝麻大的事情,被她一干预,好像天塌了一样。
这下真的天塌了,我要死了。
即使有些嘶哑,依然阻挡不了的尖细嗓音。
哀切的一遍遍叫着我的名字,说着没有我要怎么办的话。
我想起那个表情包:我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这回可能是真的心痛吧。
毕竟这么多钱堆出来的,说没就没,要是我我也心痛。
我抬眼望去,笨拙矮小的身材,似是支撑不住,趴伏在地上,一手支撑在地面,另一只手不时拍打几下。
离的有些远,我的眼镜早就掉落了。但我猜她的表情一定可怜极了。
她一贯这样。
总是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一遍遍的重复,像祥林嫂一样。
小时候我一直同情她,慢慢的发现了一些违和感,后来我终于知道,这叫虚伪。
明明不是这样想的,也不是这样做的,但是偏偏会用漂亮的话语来掩盖。
就像裏了糖衣的屎,外表再好看,内里也是屎。
但他还是逼你吃下去,并让你承认,真甜。
这不是流于表面的客套。
而是真正的,或许她也没有意识到的,为了掩盖自己的本质,而戴上的破绽百出的假面。
她悲恸的哭着,嗓子早已沙哑,粗糙的像含了一口沙子,难听的要死。
但我的眼前却开始模糊。
她就是有这种能力,能随时牵动我的情绪。
人怎么能装的这么像呢
这怎么能是装的呢
这怎么可能是装的!
这不是啊!
我想大喊,我张大嘴,我想把这些压抑痛苦全部发泄出去。
可一点声音也没有,喉咙里只能发出沉重的喘息声。
眼泪越涌越凶,此时我又开始庆幸,我发不出声音,别人发觉不了我的狼狈。
她的声音渐渐变小,似乎知道没用,开始冷静下来。
我听着她和班主任确认救援的时间,条理清晰的询问事情的经过,然后给沈建国打电话,让他回来。
好一会听不见她的声音。
我止住眼泪,微微抬头,看见她靠在铁栅栏上,佝偻着身子,倔强的支撑起自己,看向我的方向。
我看不清她的眼睛,但她周身颓废又孤寂。
我感觉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看懂过她,每次给她下过一个结论,她很快的就会用行动推翻它。
我的痛苦就像一个笑话。
我闭上眼,空荡荡的。
我感觉后腰的束缚慢慢变轻,我在一点一点的下滑,他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抖着声音:“在坚持一下,马上就好了,在坚持一下。”
不知是安慰我还是安慰自己。
我睁开眼,早年前粉刷的浅蓝色的墙壁早已在风吹雨淋中蜿蜒出一道道裂痕,纵横交错,我顺着一条向下望去,像是看不到底的深渊。
想想自己活着的这些年,我感到一阵悲哀,我被人推着走了二十年,迷茫,恐惧,即使重来一次,也丝毫没有想过改变。
我想到上辈子上职业规划课,老师问我们,如果人生能够重来一次,你最想做什么?
我想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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