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顾远山也在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个陌生人，他毕竟年纪大了，眼睛开始衰弱，即使这个石室中已经如白昼般明亮，他还是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轮廓。
见这个年轻人满脸怀疑，顾远山知道是自己的外表让他产生了这种感觉。
“你觉得我有骗你的必要吗。”顾远山纹丝不动，淡淡地道：“我没有太多时间和耐心。你是什么人？”
沈雁之绷紧嘴角，不发一言。顾远山的现身，让自己之前所计划的一切都落空了。作为顾氏的掌权人，顾远山不可能不知道顾氏的所有暗桩，自己完全没有必要浪费口舌。
“你觉得我是什么人。”一直不说话是不现实的，沈雁之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将问题推回给顾远山。
老者皱皱巴巴的脸上，出现了非常明显的惊讶，显然是没有预料到沈雁之会这样，不过他的情绪一放即收，马上便恢复了那种面无表情的状态。
“我看你是在自寻死路。”顾远山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却叫沈雁之忽然出了一背冷汗，“你这样做对你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我是被派来监视四十一的人。”良久的沉默之后，就在顾远山几乎丧失耐心，准备命人把沈雁之带走处理掉的时候，沈雁之忽然开了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自暴自弃。
“一天晚上，领队对我说，四十一鬼鬼祟祟地在院中转悠，”沈雁之低着头，似乎在仔细回忆，“领队要我偷偷盯着四十一，只要有情况便立刻向他汇报。”
“哦？那你为什么要自作主张，杀了四十一？”顾远山声音很轻，在沈雁之的耳朵中却如同惊雷，“还有，那天夜里，你是怎么偷梁换柱，假扮成四十三的？”
“你……你也在监视我？”沈雁之手脚冰凉，意识到顾远山对这些黑衣人的掌控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多得多。
“你以为，在发生了秦氏别院那样的事之后，我会对四十三这个唯一的幸存者放任不管吗。”重新坐回座位上，顾远山仿佛失去了对沈雁之的兴趣，“你的一举一动早在我的掌握之中。我给了你这次机会，原本想听听你会不会说实话，结果却让我失望了。”
沈雁之盯着他光滑的发髻，觉得自己这一系列决定实在是太草率了，他根本没有想到，顾远山会直接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
“来人，带下去吧。”顾远山轻飘飘地离开了石室，身后，方才的那些黑衣人将沈雁之牢牢制住，他奋力挣扎起来，左胸口忽然一凉，鲜血汩汩涌出。
黑衣人送开了对他的钳制，沈雁之倒在地上，剧痛让他觉得天旋地转，一切都缓缓地黑了下去。
恍惚中，他觉得自己被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失去了所有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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