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秦承曜背对着大殿，听着自己的暗卫禀报方才在神女殿发生的事情，良久不发一语。
暗卫禀报完毕，站在原地不敢离去，只好用眼神偷瞄着一旁的福公公。这两个小太监都是他的小徒弟，福公公擦掉几滴浑浊的老泪，清了清嗓子，对着秦承曜的方向道：“陛下，您看这事……？”
“给他们建衣冠冢，死讯不要告诉家人了，”秦承曜语速很慢，几乎是一字一顿，“福公公，这事你亲自去办。”
“奴才遵旨。”福公公两眼一酸，忙止住即将出口的哽咽。行了礼匆匆退下了。
暗卫仍然站在原地，不知是不是该退下，秦承曜始终没有转过头来，只是继续用那种缓慢的语速说着话，“朕是不是错了？”
“臣不敢妄议。”暗卫左思右想，不敢不回秦承曜的话，秦承曜自嘲地笑了几声，“是啊，朕就算错了，谁敢说出来呢？”
眼前的陛下显然情绪不好，暗卫习惯了沉默寡言，一时也不敢开口，害怕自己说错话，气氛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秦承曜没有顾及到自己暗卫的心焦，他的心思全在方才自己听到的事情上。
把姜暮沉锁在御书房的偏殿，完全是自己临时起意。根据秦子辉调查来的消息，自从姜暮沉重新出现在大众眼前，她的身边就一直有婢女跟随，不论日夜。并且，秦泽曾来报说，姜暮沉的屋中灯火长久不熄，总是燃到半夜。
看着这些信息，秦承曜觉得姜暮沉对黑暗封闭的地方一定非常恐惧，因而在姜暮沉提出进入御书房的时候，自己鬼使神差地便答应下来，还使计把她锁进偏殿，目的就是想看看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果然，姜暮沉在这样压抑的环境中行为失常，而她的一系列行为又被婢女看在眼里。姜暮沉的这些举动一定会让她的形象进一步崩塌，秦承曜旁听了整个过程后，本想利用她尚未完全恢复神智，再扣一个苛待下人，还是宫中之人的帽子给她，没想到姜暮沉下手竟这样毒辣，一时间，秦承曜被深深地震惊了。
一方面，因为这两个小太监的惨状不好被太多人得知，再加上两人的尸体都已被处理，他原本的计划不能再继续进行；另一方面，姜暮沉从未展现过的这一面着实让人难以接受。秦承曜想着她以往塑造出的出尘形象，忽然就觉得恶心。
“原来占星院就造出了这种东西。”他半是不屑半是讥诮，声音压得极低，背后的暗卫听得模模糊糊，还是出了一头冷汗。
秦承曜终于扭过身子，遣退了暗卫，一个人坐在殿中，铺开一张纸，在上面密密麻麻地书写起来。他写的很快，动作非常利索，没有半点犹豫，明显是早有盘算。
饶是如此，这满满三大张纸写完也用了大半个时辰，等秦承曜终于停下笔，将纸仔细折叠装好，已是午饭时分。
福公公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殿中，见秦承曜停下手中的工作，立刻开始张罗摆饭。秦承曜对着满桌佳肴却味同嚼蜡，心思还在自己方才写下的东西上没有回来。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