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话之后怀苍师父不再说话，反而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小口喝着，那胸有成竹的样子让夙危着实喜欢不起来，她最讨厌这种有事藏着掖着就是不说的人了。
“咳，小徒儿就不再问问是什么东西吗？”
“有所谓吗？”
夙危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反问怀苍师父。
“还有什么说的没，没得话要么开始要么让我回去睡一觉。”
“哎，小徒儿如此不捧场让为师很是汗颜啊。”
怀苍师父装模作样的长叹一口气，夙危撇了撇嘴，甚是嘲讽。
“也罢，谁让为师这般喜爱小徒儿呢，就不与之计较了。”
“你敢吗？”
夙危轻描淡写的三个字让怀苍师父的表情都僵硬了，夙危太平静了，平静的让人害怕。她不像一个十六岁的少女，除了因为怀苍有些少女心态之外，其余的夙危都是显得有些高深莫测，尤其是二人针锋相对的时候。
而如夙危所说，怀苍师父不敢。
不只是因为怀苍，还因为一种莫名其妙的直觉。
“哎呀，都是师徒说这么生分干嘛，徒儿一定没见过外面的世界，就让为师带徒儿去见见吧。”
怀苍师父有些尴尬的转移了话题，他的目光移了开来不再去看夙危的眼睛。长袖一卷，便携裹着夙危往远处飞去。
这个山谷，夙危生活了十六年，山谷里的每一个角落她都走过，每一处风景都见过。山谷外的世界她也去过不少次，就上次，嗯，就是怀苍师父死的那次，她出谷好几次才买回了能燃放三四天的烟花回来的，别说，还挺麻烦的，不过这点麻烦跟内心的喜悦比起来特别的值。
而现在山谷变了，像是一座孤岛，周围空茫茫的，闪电飓风在山谷外肆虐，恐怖骇人。
往日抬眼往外看，穿过郁郁葱葱的树林能依稀看到炊烟，走在林中能隐隐约约听到鸟语虫鸣，而现在只剩下电闪雷鸣除此之外便是一片寂静。
站在边缘往远处看去，夙危的眼睛痛的厉害，却依稀看到了一个又一个朦朦胧胧的世界，如雾里看花。尽管如此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她的眼睛红肿不堪，眨眨眼眼泪便流了出来。再看时，一个世界脱离了迷雾的限制出现在了夙危的眸中，只一眼的时间，夙危就将那个世界看了个分明，眼中留下两行血泪。
“哎呀呀，徒儿这是怎么了，可真让为师心疼。”
怀苍师父在一旁大呼小叫，却什么举动都没有。
“闭嘴。”
夙危闭着眼睛凶巴巴的说了一句，抬手擦去脸上的血痕，眼睛紧紧的闭着，心神却沉浸在之前的那一眼之中。
那是距离山谷最近的一个世界，那一眼夙危看到了鲜血淋漓刀兵相向。战场上有一个身穿铠甲的女人已刀杵地半跪在地上，悲伤插着数根羽箭，看情况大概是力竭之后中箭身亡，夙危猜测着女子大概是她穿越世界之后的身份，却未曾明说。转而想起怀苍师父说的什么‘天下太平’，想想又有几分可笑。她不喜怀苍师父已经多年，却也看了个分明，偶尔她能在怀苍师父的眼中看到良善却总是给她一种虚伪的感觉，大多数的时间怀苍师父的目光总是落在怀苍的身份，那目光赤裸裸的让夙危生厌。
闭着眼睛缓了片刻，夙危睁开眼睛，眼中蒙了一层血色使得她看人都看不分明，但无甚关系。
怀苍师父是不是人这个问题，夙危想了十多年，最后长大了，她也想明白，怀苍师父不是人，算不得人。
不是骂人，而是阐述一个事实。
“开始吧。”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