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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的是,根据各家祭祖日期,大家分明都只是提前购买祭香存放,唯独姜大夫家中的祭香少了一半,这是其一。”

“单凭一人,挪动棺材,盗走尸体藏起来,在短时间内很难,案子必然并非一人所作,而且其中应该有精于此道的人。按律疏记:诸发冢者,加役流;已开棺椁者,绞;发而未彻者,徒三年。此案复杂一旦事发后果不堪设想,但作案者心思缜密,能哄得同伙也不顾一切,凭借的恐怕不只是花言巧语。

此人想必有些号召力,又或者有恩于他人,这是其二。

其三,实际上一开始未看到证物前,我只是怀疑姜大夫,毕竟姜大夫家里只有一个沾了土灰的布袋,没有尸体,难以当做物证。而再次加深我怀疑的,是我今日听到于老夫人夜里祭拜两座空坟的事,一个手足无力的老人,明明可与此事撇清关系,可她却满怀愧疚,孤身上山祭拜两座空坟,实在奇怪。更别说此前她还宵禁后夜访药堂探问案情,我猜想她哪怕不是参与者,也该知道些什么,可惜她始终不愿说。”

沈墨抿了一口茶,才继续道:“到这里,我也只是怀疑,于是尝试按着思路去找与姜大夫来往密切的人,也去查那些人到底细。这些人中,有一个从药堂闹事那天我就记得很符合我的怀疑。”

“他能拉住习武的于邛,说明他本身就会些拳脚,行走时落脚很轻,个子不高,也很瘦,常常不由自主地避开旁人的触碰,像是练出来的呆板习惯,且他体肤较白,显然是常在黑夜里行走。我一想到这些,便着人去寻他,却在城门口才堵到逃跑的他,想必是心虚了。”

此时沈墨看见押解着嫌犯的士兵过来,脸上闪过一抹笑意,继续说道:“此人从前曾做过盗墓贼,姜大夫见见他吧。”

姜荣后背淌汗,心情很是紧张,回头朝后看去,便瞧见那日的更夫被挟制住,推上了公堂。

沈墨面色一肃,朗声道:“蒋焕!本将已在两里外地窖寻到所有被盗尸首,尔还不认罪?”

更夫蒋焕看了一眼姜大夫,在他旁边跪了下来,却固执地一言不发。

徐班见沈墨又喝了一口茶,不看台下跪着的人,却把明晃晃威胁的目光落在自己这个方向,心头忍就不住好笑,大人今日说的话都快赶上他平常五日的量了,他要再不搭把手,就得吃边疆带回来的干饼馕了。

可他刚要开口,却见姜大夫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看着沈墨,接着他竟然对着沈墨那张冷漠严肃的脸笑出了声。

沈墨拧着眉头,分明听出姜大夫的笑声里有一丝解脱。

“将军心如明镜,洞察是非,草民,认罪。”

姜荣笑过,伏地磕头,然后起身道:“然还望将军看在草民数年来无私为民的份上,满足草民一个要求,草民才好认罪。”

沈墨眯着眼睛:“你威胁本将?”

姜大夫笑道:“还请将军屏退众人。”

“姜大夫在曲县,为人正直,颇有贤名,某有所耳闻,为国为民,实在辛苦。”沈墨反讽道,他从主位走下来,将姜荣从地上拉起,才低声问道:“跟我来。”

实际上此案其实还有许多疑点和问题,有的甚至看起来十分刻意,沈墨不清楚姜大夫的目的,但早上部下找到被藏起来尸身的那一刻,他忽然有了猜测。

姜大夫的这个要求,想必能印证他的那些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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