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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黍爷,您没事吗?”秋娘假意关心道,老头斜觑她一眼,未有搭理。

那两名魁梧的年轻人出来后,老头抬手指了指林夭腰间挎着的小布包,“拿去烧了。”

眼看全部身家就要葬身火海,林夭一把护住小布包,使出吃奶的力气威风凛凛一声吼,“都别过来!”

空气被这突然的河东狮吼震得一颤,在场之人无不为之一怔。

老头一脸阴郁地正要发号施令,林夭便一脸悲戚地叙述起前世电视剧里看来的苦情戏码,“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是她一针一线亲手缝的,娘的身体本来就不太好,爹又去世得早,为了养活我,娘每日都要起早贪黑地给人家洗衣裳,做针线活,为了省点油灯钱,娘大冬天的还坐在外面借着月光做针线活,一双眼睛熬得快瞎了都不舍得用油灯,身子骨越来越差也不舍得给自己买点药,”说到这儿,她特意沉顿片刻,让哀思愁绪酝酿沉淀,除老头在外的其他人倒很吃这一套,秋娘手下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听得眼眶都红了,大概是感同身受吧。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林夭抑扬顿挫地缓缓念出这四句感人肺腑的诗词,真情实感自然流露,那名汉子鼻头一酸竟当场落泪了,众人也都沉吟在这子欲养而亲不待的哀思之中,这次,老头似乎也有几分动容。

“人死如灯灭,这是娘留给我的唯一念想,要是烧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说着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两手捧着那个小布包,眼含热泪地道:“娘,恕孩儿不孝,连您生前的唯一一件遗物都留不住,留不住啊。”

秋娘掩袖拭去几滴假泪,弯腰扶起林夭,宽和道:“好孩子,这包你就留着吧,”说着暗瞧一眼老头的脸色,又来了个转折,“不过这包里的东西不能带进去。”

“这包里什么都没有,就装了一把平时梳头发的梳子。”说着林夭将小布包头脚倒悬地抖了三抖,没有瓶瓶罐罐应声落地的哐哐当当,没有药丸四溅粉末横飞的壮观场面,有的只是一把桃木梳子形单影只地躺在地上。

逢缘君离开的第二天,林夭就将大屋里里外外地搜刮了个遍,没找到什么绝版医书逆天药丸,倒是找到了好几件价值不菲的字画古玩,本想带出去卖个好价钱,然男子简单的两个字便让这些值钱宝贝留在药谷看家,而这包里装的东西...一瓶包治百病的赤乌丸被当作存粮吃了,空瓶徒增重量,扔了…

吃得吃,扔得扔,到头来,这包里就剩一把木梳了。

这逢缘君一直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标准衡量美女,因此,十六年以来,林夭一直是素面朝天,别说胭脂水粉,连根木头簪子都没有,发型永远是万年不变的双麻花辫。

林夭也曾想着换个发型,比如英姿飒爽的高马尾,温柔可人的小批发...然被逢缘君一一嫌弃,说是不伦不类,庸俗肤浅,于是,林夭得出一个结论,她师父是个麻花控,然也没见他把自己那一头妖孽的长发辫成大麻花,于是,林夭又得出第二个结论,她师父是个夜里梳麻花辫的变态。

看着地上那把梳子,老头掀了掀上眼皮,怪里怪气地道:“怎么只有一把梳子?”

林夭弯腰捡起梳子,手指细细抚着梳齿,动作看着极是爱护,“我哪用得起胭脂水粉,就连这把梳子都是娘跟别人讲了半天的价才买回来的,那些个胭脂水粉,钗环首饰,不过是说着过过嘴瘾罢了。”

秋娘圆场道:“黍叔,你看这丫头也怪可怜的,您就行行好,留下她吧,再说,看这丫头的模样,卖个好价钱不成问题。”

老头掂量几许,才让两名年轻人将林夭带了进去,然后又和秋娘讲起价来。

一番讨价还价,林夭以一百两的身价移交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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