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会沉默,胡才也不知道。
胡才不说话,侯飞便质问一声:“难道说,胡帅甘心在这里给官军当狗?”
“自然不是!”
如同被人踩到了痛脚,胡才陡然大声回斥了一句,面红耳赤。发现自己失态,便又将声音压小了下去,怅然说道:“你有所不知,在我体内被人下了毒药,每月都会发作,如果不按时服用解药,就会七窍流血而死。”
原来是这样。
侯飞有些明白过来,他又问胡才:“可知是何人所下?我这就去将解药偷来!”
要是那么容易拿得解药,他又何必受制于人?
胡才对此摇了摇头,与侯飞说道:“汉营戒备森严,不可久留。回去替我转告郭帅,就说三天之后,我便带人杀出汉营。”
听得胡才应允,侯飞眼神发亮,抱了抱拳:“到时候,就等候胡帅的好消息了。”
出了营帐,侯飞身手利索,三五两下,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好似从来都不曾出现。
站在帐帘门口,看着侯飞的身影从视野中消失不见,胡才脸上透出几分纠结,最后幽幽叹了口气。
这里,终究不是自己的归宿之地。
接下来的两日,胡才仍旧跟在张牧身边,兴许是做贼心虚的缘故,心中忐忑,他总怕张牧冷不丁的问他,是否与贼军暗中联系。
好在张牧对此浑然不觉,更没有丝毫怀疑过自己,这让胡才感到心安的同时,也升起了一缕愧疚。
到了第三天深夜,不知是不是为了配合自己的行动,老天爷格外开眼,月黑风高,正是杀人的良辰。
汉军营寨里,除了来往巡夜的士卒,大多都已经睡下。
来到张牧的帐外,胡才问向门口守卫的两个士卒:“将军呢?”
士卒答:“将军已经睡下了好一阵子,有事吗?”
“方才截获了一封重要情报,需面呈将军。”
胡才镇定说着,脸上看不出任何破绽。
士卒便不再阻拦,放了胡才进去。
入帐之后,帐内熄了烛火,黑漆麻乌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胡才摸索着点燃了一处烛台,借着微弱光线,脚步压低,缓缓来到塌前。
床榻前,摆有张牧的鞋履,旁边的衣架上,也挂有中郎将的甲胄。熟睡的张牧侧弓着身躯,身上盖有单薄的被褥,背对着胡才,看样子睡得挺香。
胡才也不唤醒,悄然摸出了锋利的匕首,在微弱烛光下,闪烁着浸人的寒芒。
只要一刀下去,就能了结张牧性命。
先杀了他,然后再找解药。
胡才心中如是想着,于是手中匕首提起。
“胡才,你真的想当一辈子的贼吗?”
蓦然间,胡才脑子里忽地浮现起当初张牧问他时的场景。
那个年轻小子的眼神,至今仍是那般清晰。
胡才手中匕首一顿,但他随即便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可不能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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