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烈的阳光即将西斜,习习的海风却吹不去街道的燥热。
周末的街道,人群熙熙攘攘。
黑色的T恤,黑色的口罩,黑色的头发,却遮盖不了黑了心。
人群中,年轻的声音正在叫嚣咒骂;
手持弹弓、砖头的棋子们,兴奋的喊着口号;
穿着反光背心的记者们,扛着摄像机,举着手机,在黑色人流中穿插;
边角之处,总有几名所谓公知和学者带着话筒和音响,开始他们的拉票和洗脑;
亢奋的人群,忘记了平时所强调的素质,丢掉了往日显摆的优雅,激进得犹如网络游戏一般暴力摧毁着所见的一切。
盲奇,从辅岛的北面带着一帮平时一起玩耍的伙伴来赚钱。从六月开始,盲奇就在这里领钱,从一开始的三百,到现在的一千多,似乎每天都有涨。但他每次带的人数也在增加。
高中毕业的盲奇在渔村岛并不能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之前都是在超市干些杂活。累死累活一个月,还没有现在一个星期的工资高。
当然,现在可能干的是违法的活,可又有什么所谓?又不是没有人被抓过,三四天之后又能回家!回到家,没工作没钱,一样要吃饭,不又得出来继续干?
一起混的人,经常开玩笑的说,牢饭至少有得住有得吃,表现好的还可以学开车和电脑技术。
多好!
双重保障!
听说,还有一家兄弟三人一起干,现在都够钱买房了!哪里找这么快速发财的机会?!
盲奇已经跟带来的几个弟兄们说好,把钱攒在一起,到时候买一套房,大家至少有个自己的窝了!
吃、穿、住,永远是生存的首选!
爱情、家庭、后代,这些暂时大家都考虑不到。现在的人多现实,面包都没有,何来的爱情!
“盲奇哥,那边眼镜仔,叫我们跟着那些黑人后面,去帮忙搬东西!”
盲奇带来的一个个子瘦高的弟兄,从后面跑来,带回后方的行动指示。
眼镜仔,可以算是盲奇这一些人的领队。他带着四个队,算起来,将近五十多人了。
眼睛一转,盲奇抖了抖手,问着瘦高个,
“他加了价没?”
瘦高个笑眯了眼,连连点头,给自己请功,
“当然啦!盲奇哥,你放心咧,你交代的事,我竹竿肯定做到的!死扑街眼镜仔,还说加一百!我叫他去吃屎啦……前面这些黑佬,丢个砖,一日三千哦,我们做支援的,没一半谁特么的干?!”
绰号叫竹竿的瘦高个,逼逼叨,逼逼叨的把话一传完,盲奇心里有了个底。他把手一招,带来的小弟们围了上来!
竹竿负责外围看风,剩下的三人一组,互相照应,临出发又再三叮嘱道,
“记住!我们是出来拿钱干活的!不要冲前!情况不妙,立马带着自己兄弟跑!”
最后,板着脸训道,
“离那些黑佬远点!都是粉友!!沾上一生脱不掉!我盲奇带你们出来,是找钱,不是找死!!”
一帮弟兄各自保证一定离黑佬们十万八千里!
按着眼镜仔的指示,盲奇留了六个人在后面的路面上挖砖,他带着三四个人推着独轮车开始一趟一趟的往前方送。
盲奇心里盘算着这一天的钱,顺手拿出手机刷起南深市的小博,看见关注的渔村岛执法队的认证号,都在齐刷刷的接龙爱心,心里不屑的笑了笑。
我也希望执法队能支持久一点!
日薪千元的工作,可是不好找呀!
非常熟练的转换成小粉红的语言模式,跟着别人一起在帖子下面放着彩虹屁……
阳光逐渐落下,在盲奇他们不间断的骚扰中,执法队总算是从办公楼整装出来了。
齐刷刷的军装,一排透明的高盾,后面还有人按着往日的常规举着旗帜。
今天的节奏似乎有些不同,冲出来的执法队没有多费口舌,就连连开始举起黑旗。
竹竿牢记着自己作为望风的职责,连连跟盲奇比划着紧急的手势。
盲奇赶紧把独轮车往旁边空白的地方一斜,让砖头在黑佬后面堆成一小堆,招呼着几个弟兄,往后回。
他这么一放,旁边的全身裹得严严的黑佬不乐意了,一边推囊着盲奇一伙,一边骂着,
“我MB,你们这些后勤,搞NMB的什么破事,你特么的堆在这里挡着我们的后路了!我MB!……”
一堆脏话跟不要钱一样,从黑佬口中飞出。
盲奇带的小弟兄,也不是肯吃亏的。
没一会,两人吵架团变成了四个,又要演变更大。
Piu~piu~几声
执法队的催泪弹发射了,虽然离吵架这里还有点距离,两边神奇的停了下来。
黑佬几人愤忿的撂了句狠话,建了几块砖,就往前去支援。
盲奇的小弟兄跟着骂道,“MB,丢H噶扑街佬!”
一旁劝架和观望的年轻女性却是看不惯他如此骂黑佬,几人连声贬低着盲奇等人,
“你们搬砖的,不送到前面,放在路上,本来就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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