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远呆立片刻,心中思绪万千,细细品味老头所言何意。
这老神棍也许真有点本事?
半晌过后,他摇头甩掉杂念,心中兀自冷笑:乱世之中,造杀业总好过成为别人的杀业。
……
华格臬路,杜公馆。
在仆役的引进下,李汤生路经大菜间,烟榻上方悬挂着杜玉笙身穿戎装的巨幅肖像。
“杜先生面相凶恶,这套军装穿他身上再适合不过。”他心里暗嘲道。
会客厅里,杜玉笙早已端坐太师椅中等候,依旧是一袭白色长衫的儒商打扮。
“李先生早来了,少帅一会儿就到。”杜玉笙温和地笑道,“文礼,给李先生看茶。”
“杜先生终于舍得给我介绍一位大主顾,我本来都打算起锚返乡了呢。”李汤生不咸不淡的发句牢骚。
“呵呵……李先生说笑了,东北仗一打,岂非正是您开门做生意的好时候?”
茶水方到,张绪良也姗姗来迟。
他脚步虚浮,眼圈发黑,一看就是才抽过大烟的样子。
“汉卿兄,你怎地又?”杜玉笙眉头微皱,却不好直接点破。
“恶习难改,惭愧惭愧……这位就是美国来的李汤生?”张绪良揉揉眼睛,似要把那燕尾服高礼帽给瞧个真切。
“张少帅,久仰久仰。”李汤生向他脱帽致意,“听说上海滩还有个张大帅,我看跟您比起来差得远了。”
“你什么意思?”张绪良闻言剑眉竖起,高声斥问道。
美国人可谓哪壶不开提哪壶,想当年威名赫赫的张大帅乃是他亲生父亲,谁知张哮林个不开眼的,仗着自己有个官府发的少将虚衔,竟也敢应那‘大帅’之名,这老小子他妈也配?
“咳咳,李先生不知这背后渊源,汉卿兄切莫见怪。”杜玉笙赶紧出言劝道。
李汤生眨眨眼,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初来宝地,不解风土人物,是我失言了,还望少帅谅解。”
张绪良压下火气,沉声道:“李先生想谈什么生意,请快说吧!”
李汤生把脸转向杜玉笙,后者起身做个“请”的手势。
“请随我至院内一观究竟。”
后院中,一名杜玉笙的心腹保镖身着蒸汽半身甲,单手轻松将一只青铜巨鼎高高托起,玩杂耍般扔向空中抛来掷去。
接着他放下大鼎,手腕拧转两下,带动半身甲发出机簧撞膛的刺耳声响。
紧接着机械护臂上双双浮出一对掷弹筒,保镖随之高抬双手直指苍天。
张绪良久处军中,深知炮火威力,他本能般后退半步,李杜两人却面含微笑,好像浑不在意似的。
“咻!咻!”两枚光弹曳出长长尾迹窜天而去,蓦地于半空中猛然炸开,绽放为两团绚烂烟火照亮清朗长空。
“哈哈哈……住宅区不便动枪弹,故此便以烟花炮竹相代。”杜玉笙不禁得意笑道。
突然那叫文礼的管家匆匆自前院赶来,面上颇有凝重之色。
“先生,龚队长在门前发现一颗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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