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中的怜悯,让我很不舒服!”往事历历在目,令薛灼不由得皱起眉来,很是不悦道:“当年你虽年幼,但也算是亲眼旁观了神虎从盘郢山下来之后的所作所为,若为兄没有挺身而出挨了它那一掌,虽能保留住胯下那肮脏物件儿,却又要让多少无辜之人枉遭戕害!吾等历经千辛,方能习得文武绝技,所求所选,不都是为了百姓吗?即便成为阉人,我无怨无悔!”
“师兄高义,弟,佩服!”当少年不再少年,铁匠犹豫着想要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多的尽是无语凝噎。
“过去的,就别提了!”薛灼摆手打断了铁匠的所有回忆,公事公办道:“我家主公伴随着神虎陨落而生,天赋巨力,有万夫不当之勇!你哪来的信心独自于丹阳将之击杀?”
“盘郢之虎的威名,某在山中便有耳闻!”铁匠侧身将薛灼的视线引向了身后热气腾腾的熔炉,道:“某深知面对如他那般一流高手中最顶尖的存在,若一击不中则会使自己陷入绝境,是故,某在等!”
“等什么?”
“等一把好剑!”感受着熔炉中不断传来的滚烫,铁匠面带热切,无比自信道:“十年前,某得到恩师赠与的半块陨铁,日日锤炼,终于在下山前将其铸造成为剑坯,要不了多久,盘郢之虎将死在这天下第一剑之下!”
“吭~”
铁匠话一落音,薛灼腰间的长剑瞬间出鞘,一往无前的朝那烈焰滚滚的熔炉而去。
“师兄莫要逼某!”
说时迟,那时快,恰赶在薛灼鬓角的斑白如风般温柔的拂过的自己的侧脸,铁匠浓眉一凝,怒声出手,化掌为抓,狠狠拉扯在包裹着薛灼的那件玄色的熊皮裘衣上。
“嘶~”
像极了断线的风筝,薛灼朝后方飘去了好远,待稳住了身形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身上这件价值千金的裘袍算是彻底被毁掉了。
因为离熔炉有些远了,傍晚清冷的风儿顺着裘袍的破碎处生生刮在里间那单薄的青衫上,冰冰凉凉的,着实令人不爽。
“师兄,某不想与你为敌!”失去的裘袍的掩护,薛灼那逐渐因老迈而变得消瘦的身形很是惹铁匠心疼,纵身挡住了熔炉的方向,他扬声怒吼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尝闻主辱臣死,忠义难两全,今日,你要害我主公,这兄弟,不做也罢!”
“你已经老了,不再是某的对手,为了一个暴君而枉送性命,值吗?”
“暴君?”薛灼须发皆张,这一声暴君使他彻底愤怒了,“荒谬!荒谬至极!我主义薄云天,爱民如子,何处与暴君沾边?反倒是你背后那人,刻薄寡恩,无情无义,上不能报效君王,下不能兄友弟恭,堪堪是不当人子!”
“师兄,某就要做父亲了,若不能手刃唐休,公子奕不会放过她们娘俩的,你也知道他不当人子,某没得选择!”
“那便,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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