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荆棘遍地,险象环生的商海,他虽有一股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的勇气,和乡党的帮助,但终究是个书生意气。
四年艰苦,仍旧未能成事。
走投无路之下,他又不愿回乡,幸好在他准备投江之际,拾到了这张卡片,这才来到了店内。
听完他的叙述,徐羡鱼朝老道使了个眼色,就迈步来到柜台后。
老道则是给程定远拿了瓶可乐后,也来到柜台前,好奇的看向自己老板。
“嘶,听他的意思,是想搞钱?”徐羡鱼牙疼一会,才问道。
老道则是点点头,沉吟片刻道:“老板你年纪还小,不懂得旧时徽州风气,古时徽州人外出行商,若是没赚到钱就回家,是要遭乡邻耻笑的。”
“所以愧对妻儿老小,没脸回家而死在外面的,不在少数。”末了,张望舒又补充道。
“这么说,要帮他完成代打,那就是搞钱了?”徐羡鱼不死心的问道。
“也可以考取功名。”张望舒回答道。
“那还是谈谈怎么搞钱吧。”
“……”张望舒。
二人谈完后又重新回到长桌旁坐下,徐羡鱼看向正好奇的打量着可乐瓶的程定远。
站在身后的老道则是轻咳一声:“尊客,本店可以完成你任何合理的心中所想,您可以尽管提。”
听到老道的话,张望舒震惊片刻,才犹豫着道:“不知可否中……”
“没问题,我们可以帮您赚钱。”还未待他说完,老道就连忙接过话。
“不是,我是想……”
“开店吗?开店也可以的。”老道再次堵住他的嘴。
随后朝着徐羡鱼眨眨眼,徐羡鱼瞬间就明了了他的意思,挥手召来侍从,一份合同就递到了程定远的跟前。
与之一起的,还有笔墨砚台,以及一盒印泥。
程定远没有去看合同,而是率先捧起毛笔,用温润的目光注视着,仿佛是在看自己的发妻。
“这是汪伯立笔吧,却是多年未曾见过了,想起来还是幼时入塾,在先生那见过一次,只是先生视若珍宝,从来都是悬于笔架,等闲不得一用。”
感慨片刻,他又看向砚台和墨,注目片刻后才看向合同,只一扫就抬起头来,苦笑道:
“店家端是大气,澄心堂的纸,李廷珪的墨,汪伯立的笔再加上这羊头岭的砚。”
“只是在下除了一屋无用的书,早已身无长物,却是不好再取用这等贵物,想来也不会付的起这契约上的酬金。”
说完就垂头坐在圈椅上,苦笑连连。
见他这幅样子,徐羡鱼招招手,让老道低下头来,向他问道:“嘉靖到现在是多少年?”
“四五百年吧。”老道回答道。
“那四五百年前的书,放现在算古董不?”徐羡鱼又问。
“应该算的,只是这价钱我不太清楚。”老道犹豫道。
“我知道了。”徐羡鱼点点头。就又将目光投向程定远,一旁的张望舒也站直身子。
“尊客,可愿用一屋旧书为酬劳?”
“什么?”坐在椅上垂头丧气的程定远没太听清楚。
“我是说,你可愿放弃仕途走上商途?!”
空荡的店内,老道的声音显得有些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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