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又是一个沉轻羽。”
梁大山看了眼梁风和梁云，说：“这俩孩子杀个鸡都怕得要死，怎么修炼啊，我听说修道要斩妖除魔，锄强扶弱，很难的呀。”
老先生笑了，“五六岁的黄口小儿，你就要求他们杀鸡，是否要求过高了些？”
"杀个鸡怎么了，老子这个年龄都可以放牛了，哎，你是不是看不见啊？眼睛都瞎的，咋个看出来的啊？”
老先生笑笑，道：“老夫看人并非肉眼，乃是心眼。”
“那我这娃娃将来不是很有出息？”梁大山乐了，一脸美滋滋，摇头晃脑心情雀跃。
“起步晚了。”老先生道。
“老先生，帮我算算我这两个儿子前程如何，这大肥猪作银子抵给你吧。”这老先生衣冠楚楚，神色泰然，又有那么多富贵人家递上银子，似乎有些门道，梁大山决定忍痛让出大肥猪。
“老夫不喜猪肉。”
“不吃可以卖嘛，我这大肥猪可值钱了。”梁大山引诱道，“天天吃青菜绿叶，五谷杂粮，肉质上乘，最少能卖一两银子！”
这时旁边人群有一个小伙子忍不住了：“卖猪的大叔，这老先生算命可贵了。刚刚他给别人算命，别人都拿玉如意，夜明珠之类的东西来，他都瞧不上。你这只肥猪他怎么会瞧得上？”
“对啊，你这肥猪哪值一两银子？”一个大婶嘲笑道。
梁大山叉腰道：“怎么说话呢？说谁肥猪呢？”
“为有缘人算命，老夫向来分文不取。”老先生一副清士派头，淡淡道：“你这两个孩子虽有天赋，可惜龙凤生在麻雀家，天资再高也难有作为。除非……”
“除非什么？”
老先生抬头，道：“天意有变。”
“天意？天意算什么，人定胜天呀。你到底算不算啊？”梁大山表情微微不耐烦。
“老夫已经算好了。”老先生递出一张玄色符文，道：“拿去吧。”
“白给？”梁大山眼睛一瞪，有点小高兴。
“留下你的大肥猪。”老先生轻捻胡须笑呵呵道。
梁大山撇撇嘴，什么实质性的建议都没给，就想空手套白狼？他又不是傻子！
“一张破符文就想换老子的大肥猪？没门！”梁大山掉头便走，周围人指指点点，有说梁大山机智的，也有说梁大山不智的。
老先生笑而不语，大袖一挥，符文随风飘起，穿过拥挤的人群，方向对准远去的梁大山的板车。
“走！卖猪去！”梁大山继续推着他的板车，一边往集市中心里靠，一边吆喝着“大肥猪来喽”
被五花大绑的大肥猪似乎是预感到自己接下来的悲惨命运，哼哼两声，扭动肥硕身躯想要挣脱束缚，梁风赶紧抱住猪头把它按住……
“你自己选吧。”虚空老魔的声音将梁风拉离回忆。
虚空老魔伸手一抓，一道涟漪泛起，一个小女孩被抓出，小女孩穿着破旧的浅红色棉袄，眼睛又大又圆，神色惊恐地打量着四
周。
“你想做什么？”
“既入本座门下，自需践行门规。”虚空老魔指了指自己说道：“第一条规矩，自然是拎一个人头献给本座，你可以选这个，也可以选这个。
当然你胃口大，提两个人头也可以。”
梁风走到小女孩身边蹲下：“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童神情怯怯，嗫嚅道：“我叫小小。”
“你会没事的。 ”梁风站起来，冷颜道：“魔头，你别痴心妄想了，我梁风再不济，也不会沦为邪魔走狗，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你怎能如此忘恩负义？本座救了你的性命！”
“涂炭生灵的大魔头，居然和我讲道义？”
“有谁规定魔头就不可以讲道义？”
梁风问：“你想做什么？做皇帝？”
要杀皇帝并不简单，皇室背后有傲天玄宗的人撑腰，即使天赋最差，最不被看好的四皇子赢王殿下，也给予了大量炼气丹药，强行将修为提升至筑基期。
皇帝每次出行，都有修真界高手保驾护航。
虚空老魔想要弑君易主，改朝换代，绝非易事，一是根基不稳，二是人心不齐，即使强行控制百官，自冕为王，不得人心，手下人不会为他真心办事。
虚空老魔笑的猖狂：“凡间的帝王有何乐趣？要做，就做仙界的帝王！你须明白，入本座门下，权势、长生、美人、世间万物，唾手可得！”
“建立在累累白骨之上的罪业，又如何心安理得？”梁风摇头道。
虚空老魔掏了掏耳朵，似乎觉得梁风的话太过刺耳。
“不识好歹，本座就要把你变回狗！”
梁风额头渗出汗珠，变成狗那可真是生不如死啊，不能说话，看东西不明朗，走路也不方便，因为他体验过变狗是什么感觉，所以深深明白变狗是如何痛苦。
“怎么样梁风，你想做人还是做狗呀？”虚空老魔嘻嘻怪笑，似乎吃定梁风接下来会作何选择。
梁风忽然想起那个身形伟岸，剑法飘逸的无名剑客，剑客说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并不重要。他又说：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剑他还说说：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不求功成名就，但求问心无愧。
那剑客的背影却越来越模糊。
越走越远。
“没有人想做狗，那是真正的苟活。”虚空老魔的声音透着摄人心魄的魔力，他伸手从虚空涟漪中抓出一把刀来，丢向梁风，梁风下意识接住。
他上前两步，将绿萝丰满的胸口迎上尖刀：“来吧，一刀进去！
出来的是荣华富贵！
长生不死！”
“长生不死那么重要吗？”梁风缩手说：“生命正是因为有长短才显得珍贵，为什么你们这些人总想着吸人元气，供己长生？”
虚空老魔冷哼道：“梁风，你竟不知本座是一只妖怪？
百年过去，本座在江湖上的名号已经不响了？
只有那些老掉牙的东西才知道本座的来历？
本座并非人，而是一只翻天蛟龙！”
虚空老魔浑身黑色邪气翻涌，凝聚在背后形成一只四爪蛟龙形状，龙须飞舞，龙爪闪耀黑光，他身上散发出强大妖气，令梁风如坠冰窖，遍体生寒。
“你大哥已经提上一个人头，向本座求道。本座看他心意虔诚，才勉强同意，你还不幡然醒悟？冥顽不灵只有死路一条！”
梁风懂得上下牙打颤，抱紧身体道：“不可能，一定是你用妖法迷惑了郑旭大哥。”
梁风丢下尖刀，却被虚空老魔抓在手里，他悠闲把玩手中尖刀，尖刀在指尖旋转，却割不伤娇嫩的手指，可见这魔头手法甚是高明。
“没有什么不可能，那都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
虚空老魔故技重施道：“你遵循的仁义道德，只是上位者对下位者施加的精神锁链，一旦情况对他们不利，他们便将它踩在脚下。
强者制定规则，弱者遵守规则，梁风，你的境界太低了，真正的强者从来不会怜惜弱者的死亡。
弱小本身就是一种罪过，你又何必固执己见？
难道变成狗，日后追悔莫及，你会觉得开心一些？清晨看着日初，傍晚看着黄昏，发出狗一般的凄惨嚎叫声，懊悔自己当初不该拒绝本座，然后发了疯一般，胡乱啃咬过路人。
这就是你想要的？！
狗活十几年，浑浑噩噩，无所建树，报不了仇，赡养不了父母，娶不了妻生不了子。
现在，时光倒流，本座就在你面前!
那些噩梦你不必再经历！还不跪下，拜本座为师！”
虚空老魔的话有一种巨大魔力，又有一种极度真实感，梁风甚至看到一副画面，那是变成狗的自己，在夕阳下的街头被孩童追逐嬉戏，他气愤地回头咬住一只孩童裤脚，却被一只大棒敲中了脑袋。
脑袋疼痛欲裂，他嚎叫一声，撒腿狂奔，人群在背后追逐，他跑不快被追上……
巨大的无力感将梁风包裹，这一刻，仿佛有一只黑色大手伸入他的胸腔，紧紧攫住他的心肺，让他难以喘息。
心中仁义道德构建起的大厦摇摇欲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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