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修摆了摆手,冷笑道:“你们都好是清闲,大晚上的不去睡觉,跑来这里作甚。”
众曹掾面面相觑,想不到王修倒是先向他们刁难起来。
一旁的孙定再也等不及,高声汇报道:“明廷,此前我收到消息称隐元商会勾结黄巾,如今已是尽数将他们捉拿归案,但却放跑了贼首。”
旋即他便指着王平道:“而如今,这贼首王平便出现在此处。”
话到这里,孙定顿了顿,然后阴恻恻的道:“希望明廷秉公执法,不要放跑了贼子。”
王修冷冷的盯着孙定,从方方面面的消息来看,他早已经知道这勾结黄巾的罪名是凭空捏造,但他也不点破。
王修转头看向王平,问道:“王平,你有何话说?”
王平恭敬的向王修行了个礼,缓缓开口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有个问题想问问孙县尉,不知明廷允否?”
见王修点头同意,王平转身向孙定道:“孙县尉口口声声说隐元商会和黄巾勾结,我也信这不是空穴来风,孙县尉秉公办案就是了,为何牵扯到我的身上?”
“我从未听过什么隐元商会,不知这和我有何关系?若无证据,这顶帽子我是不戴的。”
孙定闻言微怒,这里谁不知道王平是隐元商会的幕后魁首?但要他拿出证据,这让他一时之间上哪里找去。
他寒声道:“如若没有关系,为何隐元商会被查抄后,你却深夜出现在此处。”
听闻此话,王平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原来如此,孙县尉这是误会我了,我这是来和明廷探讨文赋,来此和隐元商会并无瓜葛。”
厚颜无耻!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这是金曹掾甘昌听到此话后的一个评价,他和各分曹的曹掾一起,也是来到此处观看这关系到县廷里派系斗争胜负的对决。
这些人都是墙头草,谁赢就向那边倒,怎能不来观测风向?
王修闻言也是抚着胡须微笑,他当初还好奇为何王平找这个借口见他,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孙定。
孙定被王平的话说得一愣,旋即像是想通了什么,粲然笑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子,你不是要证据吗?给你便是了。”
孙定指着身边的一个手下,吩咐道:“去,把隐元商会那些人招的口供呈上来。”他一字一顿的补充道:“记住,是证明王平是隐元商会幕后魁首的口供。”
那手下被孙定莫名奇妙的话语说得一愣,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反问道:“尉君,隐元商会的人还没有招啊。”
此话一出,那手下顿时反应过来,忙不迭的点头道:“我这就去拿。”
这一对话,众人哪里还不知道,孙定这是准备让手下去准备假口供,这是要将此案做成铁案了。
众人望向王平的目光在嘲讽中多了一丝同情...
“啪!”
一声惊堂木声拍打案几的声音从堂上传来,那声音在这静谧的晚上显得十分突兀。
这种起源于春秋战国时期的庭堂用具已经普遍使用在各个县署,众人闻声心中都是一滞,目光齐齐望向堂上王修。
只见王修怒发须张,眼中的怒意喷涌而出,他朗声道:“大胆孙定,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此前你无令调兵,未经我允许便查抄隐元商会,便是犯了以下犯上之罪。”
“如今你更是当着本官的面捏造口供,制造冤狱,你莫非当本官是尸位素餐之辈。”
孙定见王修已经图穷匕首见,却毫无一点慌张,他冷声道:“王县令不懂得军事,当然是不知道军情似火的道理。若耽误片刻,让贼子提前得知了消息逃走,这个罪责谁来承当?”
此时的孙定已是不喊明廷,双方已经是当面锣、对面鼓的对峙起来。
“至于口供一事,县令此时断言为假,未免过早。”
孙定有信心隐元商会众人在严刑拷打之下,迟早会招供。
“若王县令要拿下官问责,那我便要向府君禀明,看看我孙某人到底所犯何罪?”
闻言,本来还替孙定担心的众人也是松了一口气,只要此事捅了上去,便无法将孙定定罪。
孙定背后是乐家,而王修背后有谁?
这谁赢谁输众人已经心中了然。
王修冷笑一声,道:“不见棺椁不落泪,死到临头还不知自。”
王修再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来人啊,给我将这乱臣贼子拿下。”
瞬间,一阵整齐的踏步声和兵甲相撞的金属声响起。
众人闻声向外望去,不由得大惊失色,其中有人失声道:“驻军,是城外的驻军。”
此时,孙定那从容淡定的脸色终于开始慌了,双股情不自禁的发颤起来。
王平也是寻声望去,看着那在火把映衬下反射着幽幽寒光的汉军盔甲,他摇了摇头喟叹道:“好家伙,看来今晚是不用我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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