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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两人展现出来的实力,却完全不俗。

那白衣剑士,手里长剑朴实无华,按道理来说,这长剑只是把式武器,对拼起来,无论是刀还是枪,都胜剑一筹才对。

可偏偏那剑士,一身白衣盛雪,手里长剑更是缥缈无比,出手间如同鬼魅,衣袂飘飘,人如白云,剑也也如白云,一层更有一层深,一剑更比一剑长。

奈何人力有尽时,白云却无尽。

就连黑虎山庄的二当家的,纵使他那点江湖技巧玩出花来,也终究不是这白衣剑士的对手,十五招不到,便被利剑刺入心头,顿时委顿倒地,再无声息。

“不知何方高人光临寒舍,有何指教。”这杨虎也算得上汉子,径直走了出来,双手一抱拳,对着两人行了满满的大礼。

从他出现的那一刻起,秦予的弓箭从未离开过他的身体。

事实上,杨虎并不知道的是,之所以他现如今还活得好好的,仅仅是因为秦予起先潜入山庄的时候,逛的那一圈而已。

当然,途中不仅放倒了几乎所有暗哨,还顺便找到了不少好东西。

“没什么好指教的,挨个儿把你们杀完,我的剑法也精进不了多少,但是,你们碰了不该碰的东西,也抓了不该抓的人,现在,我要带他们走,就这么简单。”柳白缓缓地说道。

无比简单,因此无比嚣张。

因为他有这个底气。

论起审讯,跟踪,探听,暗杀,那秦予算得上是他的祖师爷。

可若论起冲阵,十个秦予也比不得他。

但杨虎也觉得自己有这个底气。

因为那白衣剑士说的不是他,而是他们。

“是吗?难道你就不想要这小娘们的命了?现在,你再敢往前一步,我就在这娘们身上划一刀!”杨虎猛然抓过之前那女人的手臂,将刀放在女人洁白的脖子上,面目狰狞地喊道。

见到此种场景,柳白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而曲应天则是面带恳求地不断对着他摇头。

有些拿不定主意的两人,扭头看向了秦予。

见着两人期盼的目光,秦予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他转过头来,拍了拍曲应天的肩膀。

“小子,想当大侠?”

曲应天心说都这紧要关头你还扯这个干嘛?

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当然想。”

“那你知道当大侠,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吗?”秦予微笑道,双手逐渐握紧。

“什么?”曲应天下意识地回答道。

“那就是……”

“……永远不要和恶人谈判!”

一只利箭猛然发出了骇人的尖啸,以极快的速度,直奔杨虎的面门。

太快了。

躲不掉。

也挡不掉。

杨虎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快的箭。

也许见过,但他从来没有见过连靶子都不看一眼,一边和旁人谈笑风生,一边双手将那柄牛角弓拉满射出来的箭。

还他娘的这么准?

他试图挥刀挡住那只箭。

但一切都是徒劳的。

看着箭矢在视线中不断地放大,他的脑海闪过了很多画面。

很久很久之前,他也曾经投身军伍。

六年前,他受命奔赴雁南,与雁南军联合作战。

那些还未长大的孩子们,就这般穿着不合身的盔甲,手里握着钢刀,脸上说不出的坚毅。

他想过,如果这些孩子生在望京,又会变成什么样?

也许还在爹妈怀里撒娇才对?

可这些孩子的父母呢?

他问道,那些孩子摇头。

他们说,父母都上了战场,都战死了。

剩下的,只有他们,所以他们也会死战到底。

“真他娘扯淡的乱世!”杨虎胡乱骂了一句。

六年那场大战之后,世间竟然没有多少人知道那些人的付出?没有人知道在那片土地上,究竟有多少人流血牺牲,有多少人葬身他乡?有多少本该和睦的家庭妻离子散?又有多少人就此变得面目全非?

六年前的大战是一场秘密,连同杨虎一起,都是秘密。

而监察院的人,却试图将这些秘密埋葬。

那场大战,改变了太多人。

这六年来,他没有一个夜晚不是在噩梦中惊醒。

那些同袍的血肉,那些敌人的长刀,那些马匹的嘶鸣,那些惊天的叫喊,离他是如此的近,又是如此的远。

他不得不借以鲜血和暴力,来麻痹自己的恐惧。

他叫杨虎,望京西部第三联合军校尉,六年前受命与雁南第四十二军联合作战,战争结束返回驻地,就此失踪,了无音讯。

今日,他将葬身于此,以此解脱。

“噗呲……”

“咳咔……”

箭矢很轻易地穿过坚硬的头骨,刺入脆弱的脑海,然后带着余力,将他紧紧地钉在了身后的木头之上!

周围,一片静悄悄的。

秦予缓步走上前去。

喽啰们下意识地让出了路。

他将那捆在女人身上的绳索割掉,然后脱下衣服将她遮住。

站在高高的阶梯上,身后便是黑虎山庄的议事大厅,门柱上,钉着曾经黑虎山庄的头领。

秦予转头向下望了去,脑袋林立,他的眼睛微微眯成了一条缝。

“那现在呢?还有人要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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