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
罗萨利欧在他的口中又一次听到了这个代词,而且他有着强烈的直觉,对方所说的“我们”绝对有着更为深刻的意义。
“你们对此深信不疑?”
“你可以想象吗,那突然降下的,可望不可即的希望之火,给适应了黑暗之后的双眼带来过怎样的震撼?他的降临让我们看到了一个崭新的可能,仅仅为了那个可能,我们也愿意付出一切,哪怕我们终将遭至烈火焚身。”
罗萨利欧记得在他上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门中之人将这一切称作谎言,可想而知,使徒并没有实现承诺。
“你该不会要我实现他的诺言?搭建理想国?”
这样的要求未免太难了。
“不,如我说的,这只是我们极端妄诞的幻想罢了。”对方的话语里有些嘲笑般的意味。
“所以,我需要扮演的是一个能给以希望却无法将之实现的,迷途之海上的信标?”
如果是这样,姑且还不算太过分,但对方并没有对此作出回应。
我是否该告诉他真相?或许使徒的承诺未必虚假,彼方之国也并非遥不可及,只是,如果菲特真的是使徒,那么他也许已经先一步到达了“那个地方”。
罗萨利欧选择沉默。
只是现在,他无比清楚的意识到,菲特的死亡绝对有着更深层的秘辛。而自己缺失的有关门、“我们”以及眼睛的记忆,很可能是受到了某种不可抗力的干涉。
“总之,你看着办吧。除此以外,你还想知道哪方面的事,使徒阁下?从情感到生活再到政治,我都不介意和你探讨探讨,最近我简直像是被关在笼子里一样,能和我说话的只有一个苦瓜。”
他的话语风格一瞬变得机巧,这让罗萨利欧有些摸不准他的秉性。
或许,这是在不知觉中形成的面具?
“我确实有不少疑问,”罗萨利欧当然没有忘记,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弄清楚发生在身上的异状。在稍作思考之后,他组织起语言:“你是否知道,为什么源晶提纯液在注射后对我毫无用处,甚至变成了晶体析出体外?”
“源晶提纯液?你对自己注射了那东西?为什么?它对我们而言是毒药,是诅咒,如果你不想丧命,最好对它们避而远之。你该庆幸,仅发生排斥的反应是因为它们并不纯粹。”
“毒药?”罗萨利欧想起自己右臂为晶状物包裹的场景,心底涌过一丝不安:“如果它们的纯度足够,对我们有什么影响?”
“诅咒会在一瞬间粉碎我们的意识,剥夺我们的力量,吞噬我们的灵魂,并且无从挣脱。再问一句,难道你对我们一无所知?”
“恐怕如你所想。”这是个有些令人无奈的回答。
“那真是让人意外,好在有一点是肯定的,既然你会对源晶产生排斥,那至少说明你的确是我们的一员。”
罗萨利欧听出了这句话的内在意义,“这意味着,‘我们’都是这样?”
“是的,这就是我们——受诅咒之族的命运。”
受诅咒之族?
随着他对门中之人的了解逐渐增多,他对这些人也就更为好奇,只是现在,他还无暇去探索那些深埋在阴影之下的秘辛。
现在他有更关心的事情。
“这也就意味着我们无法成为‘晶炼师’?无法驱使晶象?”这无疑是个让人沮丧的信息,毕竟罗萨利欧目前迫切需要足以自保的手段。
如果无法掌握那些力量,无异于骑士失去了他的超常臂力,魔法师失去了他的魔力源泉。如果《枪与玫瑰的主角只是一个平凡无奇的普通人,那么想必故事的趣味性一定会大打折扣,这对于一个渴望将自己塑造成传奇的穿越者而言无疑是个致命的打击。
至于自己的左眼……如果说它的能力仅仅是让他来到这个鬼地方看着一扇扇的门飘来飘去,顺带还能找一些将自己称作“使徒”的狂信份子聊聊天,那么他情缘用这份能力来交换可以施放出火球术的咒语。
真是令人泄气。
但罗萨利欧杂乱的想法很快被声音压了下去。
“没必要,唯独在‘力量’方面,我们有着和诅咒一同降临的,自生命之始就已伴生的诅咒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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