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婳像是看破了韩安国心中所想,抿嘴一笑,“当时我在台上跳雨霖铃,而你和一位朋友混迹于众看客之中,我说的对吗?”
韩安国抬起头,目光有些异样,这个姽婳不仅才智过人,还有着令人心惊的记忆力,他不由问道,“昨日街上那么多人,姑娘怎会认得我。”
姽婳迟疑了片刻,“因为目光。”
“目光?”韩安国看了看姽婳,满脸困惑。
姽婳又坐了下来,倒上一碗热茶,“汴京城的绝大多数人,看我的目光都带着浮浪,垂涎以及渴望,我见了太多,早已辨的真切。可是人群之中有两个人却不同,其中一个的眼睛里汇聚着疾风骤雨,似乎要图谋一件大事。而另一个的人目光却很遥远,好似若有所失。韩先生,敢问你失去了什么?”
韩安国把视线移向远处,“没什么,姑娘多心了。”
姽婳抬起茶盏,却没喝,“你不敢看我,就说明我并未说错,否则韩先生又为何要躲着呢。我只是推测韩先生身上定有不同寻常的经历,那些经历让你眼中看的虽是我,却又不是我。”
韩安国又看了她一眼,“哦,又如何不是你?”
姽婳叹了口气,面色有些怅然,“我十三岁入鸳鸯阁,至今已快十年,除了能歌善舞之外,还有一样别人所没有的本事,那就是能从一个人的眼睛里,猜出他心中所念。”
“你难道没有错过?”
“很少。”
韩安国正色道,“你既然察觉到我在跟你,就不问问我为何要跟着你?”
姽婳笑着摇头,“即使我问了你,你说的也未必是实情,我只能将你视为和其他人一样,想知道那个答案罢了。”
“姽婳姑娘,那我就直言了,我是受人之托,来打听烟云客的下落?”
姽婳饶有趣味的看着他,面色又变得凝重,“受人之托?是受昨日那个你同伴的那个人的托付吗。韩先生,那个人鹰视狼顾,所谋之事必然不是善事,你在他身边,可要小心了。”
韩安国心一沉,只觉得阵阵心悸,这个姽婳简直是太可怕了,仅仅一面便能猜破一二,如是让他与杨太尉交谈片刻,恐怕连杨太尉要篡权的事都瞒不住她。韩安国擦了擦头上的汗,还未说话,听见姽婳又道,“这汴京城里,有无数人想知道烟云客在哪,但知道他确切下落的,只有我一个人。”
“你到底是烟云客的什么人?”
姽婳白了韩安国一眼,“在韩先生眼里,我会是他什么人?”
韩安国顿了顿,“在下愚笨,想不出来,我只知道你今日所布之局,定然是为了那个姓慕的姑娘,尽管我还没想明白为什么。”
姽婳静静的看着韩安国,微笑道,“韩先生果然非比常人,竟然能够看破这是一个局,只是如今时辰尚早,还请阁下与我在此小酌片刻,待时候到了,你想要的答案,自会有人带来。”
韩安国饮了一口茶,刚将茶盏放于桌上,隔壁忽然传来阵阵喧嚣之声,一个声音骂道,“好个不晓事的疯丫头,怎么能随意闯入别人的隔间里来。”
姽婳面色微变,眸子里隐隐发亮,“韩先生,答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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