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刚亮,一阵急匆匆的敲门声打破了太尉府上下的宁静,一个急促的声音在门外喊,“开门,快开门!”
喊了好一会儿,老管家才很不耐烦打开门,看见一个城门吏已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不由骂道,“你是何人,不知道这里是太尉府吗?敢在这里高声放肆!”
“知,知道!”那门吏气喘吁吁道,“我是北门守吏,索钊,有要事请求面见太尉大人。”
“太尉大人沉睡未醒,岂会见你这无礼小吏,再说了,这里是太尉大人私宅,有事去开封府叫门去,快滚。”老管家越骂越气,一把将门关上。
不料,那小吏伸出手来,卡在两条门缝之间,急道,“大河,大河决堤了!”
老管家一愣,如遭惊雷。大河位于汴京以北百里之处,自古以来便多有泛滥之事发生,纵是他不知政事,也知道大河决堤的后果,若是决堤处口子小还好,只波及沿岸数百里人家,可若是口子大了,恐怕连汴京城都要被吞没了。
他急忙打开门,引了门吏进来。
杨安韬醒来时,耳边响斥着老管家的叫门声,他皱了皱眉头,老管家跟他有二三十年了,极少会如此冒失扰他休息,听他的声音还有些慌乱,一定出了什么大事。他匆匆披上睡袍打开门,见到老管家慌乱的表情以及一个匆匆跪下去的人影。“出什么事了?”
索钊抬起头,禀报道,“枢密大人,昨夜大河上游暴雨,将汴京西北的陈县堤坝冲开了一道十余丈的口子,一夜之间,南岸数百里地面,皆已被大水所淹,附近的灾民们纷纷跑到汴京城来了!”
“陈县堤坝?”杨安韬猛的一惊,陈县堤坝据此有一百六十里,沿岸数百里有将近五十余万百姓,杨安韬当即道,“快,关城门,莫要让灾民进入汴京城。”
索钊抬起头,答道,“已经来不及了大人,天庆节期间,各城门不闭,眼下仅卑职所职的北门,半夜工夫已有数万的灾民趁夜涌进入了外城,而且还越来越多,而今各衙门都在庆节闲假,卑职无处禀报,只好就近惊扰太尉大人!”
杨安韬略微思索,对管家喝道,“去让韩将军到正门等我。”
老管家应了一声,便匆匆往后院厢房跑,昨天傍晚太尉大人独自离去,至亥时却引着一个黑瘦的青年回来,礼遇有加,还称其为韩将军。要府中所有人都不可慢待。跟着杨太尉二十八年了,这是杨太尉第一次引外人在府中留宿,去岁他请宰相章淳来府中饮酒,章宰相喝的大醉,他依然是派马车将他送回府里,他正想着,后跨院已经已经到了。
后跨院的东厢房是太尉独子杨帆的房间,而西厢房一直空着,昨夜太尉大人特别交代,要将那位韩将军引入西厢房中去。他刚要敲门,门却已经开了,那位韩将军朝他拱手问道,“管家匆匆而来,敢问何事?”
老管家一惊,不由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有事?”
“管家步子滞重,走的很急,肯定不是为了叫我去吃点心吧,是不是太尉大人唤我过去?”
真是个聪明人呐,老管家看了看他,又道,“正是,太尉大人在门口等您。”
“那好,请管家带路!”
管家引着韩安国来到大门,只见门口停着一辆马车,杨安韬从车窗里拉开帘子,喊道,“韩将军,快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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