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叡狠掐着宁阙,宁阙替她宽解道:“谣传,根本就是谣传,江湖儿女,素有侠风,你该学点武艺去江湖上走动的,老听人胡扯,或许对方也没有在江湖上混过。”
白子叡道:“要我说啊,还是贵圈乱,坊间传闻可不少呢。”
嫉妒流言,总是在百姓口中得到升华,本来只是有些不妥当的事落到百姓口中添油加醋的一说,渐渐的成了坊间茶余饭后的谈资,百谈不厌,百说不烦。
富家府邸,高大华美的朱墙后藏着的事,百姓家不免猜测,门风不正了、腌臜谙藏了、红杏出墙了,之类的话就是吃过饭蹲在街边剔牙时的好说辞。
白子叡在暖春阁那地方待久了,就算她性子清洁,只偶尔的去与人聊聊,那些有关官吏富商的话题就蹦出来窜入耳朵了。
看一卷文章可能会睡一觉忘五成,但听一席妇人言语,只消一遍,十天过后你还能记着九成。
“姓白的,你这女人,老大的岁数了,居然每每的跟我十五的小姑娘计较,丢人吗?”李景倚小卖小,责问道。
白子叡支着脸颊,道:“承认了?乳臭未干,一天天的嘚瑟,我跟你说,你嫁人难呐……”
李景道:“你个老女人,多大了,还没嫁出去,好意思说我?”
“那也不像某人,要啥没啥,又臭又硬的,脾气还暴,小妹子,我看您呐,回炉重造吧。”白子叡饶舌道。
李景哼道:“老女人没男人!”
白子叡白眼道:“小屁孩没人要!”
俩人开始了悠长的骂仗,一个骂老女人,一个骂小屁孩,可真是稀罕的紧。
宁阙听着倒抽一口凉气,要是给他扔在俩人中间,纵有诗文千百卷,可也都成了空文,女子骂仗那根本不跟你扯没的,就好比一人抱着根锥子戳对方痛处,鲜血淋漓,还兀自不肯松气,生怕一松气就给人得了便宜。
“宁兄,你我暂避一时吧。”
李公明端着茶杯茶壶,到一边的蒲团上坐下,宁阙反正也插不上话,便也随着李公明坐到一边了。
“宁兄,老三说是家里二伯回来,不知道二伯他老人家如今身体如何啊?”李公明不知实情,还旁敲侧击的追问。
宁阙喝了口清茶,说道:“李佟前辈一直以来潦倒不堪,身体无碍,当年的功力恢复十之八九了……”
李公明道:“嗯,这样啊……”李公明坐着扶额,盗汗背酸,身子实在弱了些。
“我幼时,任何事都落在人后,学武、学问、蹴鞠、爬树掏鸟窝……太多了,我母亲和我说,争不过就不争了,靠着家里,一辈子混过去也不枉然活一场,一直以来我都是极尽享乐,这些天,我感觉家里要出事,没想到真出事了,我那个二伯,是来复仇的吗?”
宁阙很是惊讶,不动声色的喝茶,他还不知道李公明是否是故意放出话来套他的话。
李公明笑着又道:“我大哥,还有老三,他们俩里边肯定有一个继承家业,他们匆匆的出去,我猜就是在集合家产,拢纳人手,我爹没了,或垂危,宁兄,我猜的对了是吧?”
“额……是这样的,可你出不去了,李宅都给他们控制起来了,再没解决事情前,李家人谁都不准活着出去。”
天下哪有人如猪豚般蠢,只不过在装着,免于患难。
蜀汉皇帝刘禅那句,“此间乐,不思蜀”,名为昏弱,可实在有算计在里边。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一些事,一些话,不做不说你就得死,刘禅亡国之君,在敌过享年六十又四。
可能刘禅在司马文王面前豪烈些,他活不过三更,可他怂了,得了善终。
李公明是个废物少爷,可他说的那一席话,感触语气就看不出来是个寻欢作乐的废物,只是他不聪明,斗不过那两位兄弟而已。
宁阙倚着手边棚架,看着李公明颓然,李公明道:“富贵家,亲情薄凉,我父亲走了,我不痛不痒,我怕我母亲、我还有菜包活不下去,宁兄,这些都是我活着的惦念啊……他们在,我醉生梦死还心里还有撑着的梁柱,他们没了,我可能就活不下去了,这样活着,看着舒服,其实呢……就是行尸走肉。”
“你怕谁?李公诚还是李公升?”宁阙问。
“怕大哥,他不会给我们活路的,何况我是李家的嫡系少爷,他的兄弟。”李公明有些哽噎,红了眼。
宁阙肯定道:“李公诚死定了,接受李家的是老三李公升,你安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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