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佟哈哈道:“不久,只半柱香的功夫,老头我又饿了,就不客气了。”
牢狱二十年,活死人十年,李佟的饿那还真是说来就来。
宁阙静候,赏着街外来往光景,偶尔提筷吃一口菜。
菜蔬酒肉吃的七零八落,李佟江湖人的脾性如旧,懂礼就懂半撇子,礼尽了就不再管别的。
“昨夜老头我忙活到三更天,现下功力已有四成,再等一日,就能启程去州治府算账了。”
吃好了,李佟猛灌了一碗酒,抚须道。
宁阙眉头一挑,赞叹道:“沥骨功果真名不虚传,我要是按着你的境况恢复,没五日可下不来……”
说起沥骨功,李佟又道:“得空了,我把沥骨功誊写一份给你,里面运气的法门是有用的,可能对你邪冥功用途不大,不过来日小友遇着资历不错的人,可以代我收徒,免得一门功法断送在我手里。”
“嗯……好吧,过一阵子我师父说我可以出师了,不急。”宁阙道。
李佟年老,心里的执念重,报仇除恶,其余的还不知道该怎么做,沥骨功随着他叱咤江湖,不断送奇功也是李佟的一桩心愿。
李佟想着饮下碗酒,灼热的下肚,憋闷就淡了些。
“我晨起时找了客栈的伙计盘问当下李家的事,小有了解,小友是准备除掉李公诚是吧?”
宁阙也不掩瞒,虽说不再忧心师姐那边了,可李公诚坑害百姓是真,便点头应承。
李佟接着道:“我那大哥还真是枝荣叶茂,李公诚那小子不好东西,咱二人合力,去灭了李通不难,唯一点……我想留下其他李家的人。”
宁阙对其他人不感兴趣,直接道:“好,李公诚由我处置,其他人都交给你,益州百姓可是给李通父子弄的生计忧难,有他们二人消失,就够了。”
“是这个理儿。”
李佟还念着李家血脉,李通一人的错不能殃及池鱼,否则他还跟李通有何别异?
二人吃菜饮酒,端的消遣,足有一个时辰,宁阙为不打搅李佟恢复功力就告辞离开了。
习武一途走到宁阙的地步就不能整日闭关寻求突破,物极必反,弄的走火入魔就该哭死了,因而宁阙闲逸无事的去暖春阁找白子叡闲聊。
照旧翻墙入窗,白子叡盘腿坐在榻上练功,脸色青白不定,像是走火入魔的前兆。
其实那只是筋脉逆行的结果,白子叡的内功路子走偏,不跟寻常武者一般顺着一定脉路走。
五脏主五行,筋脉有阴阳,阴阳颠倒,白子叡的路数就得以窥探一二,她一姑娘家炼的是至阳至刚的内功。
宁阙进屋不喜言语,白子叡光听响动就猜测是他,内力巡回一周天,稳固了成果。
白子叡收了势,起身穿着绣鞋走到宁阙对面,问道:“又得空啊?”
宁阙随性道:“嗯,要出师了,我过渡了苦修的日子,往后练功时间就不那么长了。”
“你敲掉了李家一处据点,还裹走了一笔银票,有没有给我准备啊?”白子叡说笑着将她知晓的消息说给宁阙。
“小妞,收好了,哈哈……”宁阙塞给白子叡一张一百两面额的银票,笑着道:“银票还真不是我卷走的,都给那个掌柜的了。”
宁阙本性真善,白子叡身为雀神阁一员本不该如此,但宁阙无恶意,她自然乐意结交他这一朋友。
雀神阁的目标之一就有益州李家,宁阙对李家动手无形中帮了雀神阁一把,分担了一些目光,雀神阁的行动就在不久时展开。
白子叡故作珍重的装起银票,说道:“谢大爷赏了……你有兴趣看看暖春阁清倌人吗?”
宁阙顾虑道:“弹琴唱曲?吟诗作赋吗?”
“对了也错了,清倌人要会的东西多了去,可不止你说的那些。”白子叡很乐意逗弄宁阙。
暖春阁隶属雀神阁,网罗消息,暗地里敛财聚富,一些形如暖春阁的院子凑起来就是雀神阁重要的收入。
白子叡一般不会抛头露脸,暖春阁名义上是青楼,实则更像是勾栏圈子,精简的很,清倌人尤其之多。
暖春阁的生意要么不做,做起来就不会把一摊子好好的营生弄得俗气了,双城繁荣不及州治府,却因为有暖春阁在颇受达官贵人待见。
红粉骷髅天然能蛊惑人心,依托着媚术秘药,久而久之,雀神阁在州治府衙门那边发展了不错的一股势力。
白子叡是暖春阁背地里主要经营者之一,可她的念头远不局限在小小的暖春阁,否则一朝失势,她在雀神阁就彻底废了。
白子叡对雀神阁来说就是一奴才,卑颜屈膝讨好,就为了往总舵挤,白子叡眼里的雀神阁无人能敌,形同荒神。
“我可没门路,就麻烦你给安排了。”
宁阙对白子叡倒是没有怀疑,她出言邀请,索性去看看。
“好,想必你没见识过,顺带着你还能瞅见你想见到的人,不会后悔的。”
白子叡将鬓角碎发揽起来,举措间流露的芳华足以得天下侧目而视,起身带着宁阙转过内堂,由正门走入暖春阁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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