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宁洛夹起一筷子肉丝,轻轻放在宁阙饭碗里。
宁洛的表现正如她的想法,去他的矜持,本姑娘需要吗?
如斯心境,宁阙除过安然受下,再别无它法,倒是惹得蒋华雪笑意深深。
“洛儿,慢点夹,小阙吃不下了。”宁阙碗里堆起来一个小鼓包,蒋华雪忍不住提醒道。
宁洛抬头看看桌案上情景,羞煞了人,再没给宁阙夹菜,低着头只顾独自吃。
枝头轻落两只麻雀,在桃粉的樱花树上,叽喳聊过,屋檐下一个枯枝小窝,是它们为之劳碌的希望……
……
双城,李氏粮铺,正午饭点却没等来吃饭的人,粮铺特意差遣伙计去瞧瞧。
伙计在院门前敲门对暗号,没半个回音儿,待了几刻钟,隐隐觉着不对劲,撞门一看,屋里边哪里是平素的场面?
刀剑棍棒扔一地,几个院里的充任打手的伙计胸膛一起一伏的,看样子是硬生生被打晕了。
面对着打斗残局,店伙计一时间脑袋不大灵光,第一个念头就是唤醒一人盘问情况。
推摇不用,店伙计一咬牙三个耳光抽醒一人,又怕屋里的妄徒没走,拽着醒来的伙计走到院外。
“我说万老兄,怎么个情况?”
眼前姓万的打手常在粮铺据点往来,店伙计自是熟悉他,因此在一堆人里边就觅着他了。
姓万的打手捂着脑袋,眉头紧蹙,只是道:“快找公家……屋里边可能已经给人洗劫了,就那个从粮铺带来瘦高戴面具的小子,没曾想武艺精湛,和我们打了起来。”
由此,店伙计返回粮铺拿信鸽报告给公家那边,李家派了个武者来彻查剧变。
粮铺找来一票人,在院外守候着公家派来的武者,他们只觉着人多哪怕给人砍黄瓜切菜般打了,多少会跑掉三五个,因此就守在院子外。
李家的武者快马加鞭来的也快,轻袍宝刀,素锦裹身,一张脸写着“牛”字,端的有几分侠义气。
“管事的是谁,一窝蜂找来这么多做甚?留五个人,其他的散了吧。”
身形平平的武者一下马就发号施令,人群潮水般退开道,公家派过来的武者光看气势就像个平常人,可那种内敛是最可怕的。
粮铺掌柜的挥挥手道:“都散了吧,就……就你们五个留下,其他的都回去吧。”
武者扫了眼院里残局,瞥见骨折、晕眩、横死的那些人受伤处,必是被江湖人下手打的,又或许是对方实力不济,绝大部分人都是晕过去而非身死。
“说说当时情况。”武者问。
姓万的打手只是给打中太阳穴晕过去,那股头痛欲裂的劲儿缓过去就无碍了,便道。
“我们一行押着他进屋,当时就在此地站着,院里的高手黑婆子出来说要摘掉那人的面具,便有人去摘面具,就那时他动起了手,几乎没怎么费力气就将一众兄弟都打晕或杀了……那边,门槛边的就是黑婆子。”
时隔许久,对据点展开行动的武者就算是蠢猪也该得逞离开了,因而没着急着进屋,选择逐步排查。
一刀将帘布斩下来,武者扫了眼里屋就蹲身找黑婆子死因,找不着人,交差时把对方描述的武艺高超些就足以。
“这毒针,是黑婆子的吗?”武者从黑婆子后背拔出来一枚毒针,那一枚毒针不偏不倚刺在命门,实为黑婆子暴死的主因。
姓万伙计道:“是,黑婆子老喜欢拿这种毒针处理人……当时没立时死掉的,就会中毒,说是吐息过百就会毒发。”
再看过里屋的一个护卫的死状,脑顶掌力拍碎了护卫天灵盖,看伤处瘀血部位,就能得出一门功法——玄寒掌。
“在场的,银票没了,人跑了,你们说说,到底怎个缘故啊?”武者明知故问。
粮铺掌柜插嘴道:“必是姓陆的拿了银票,和那个狂徒一块跑路了,害得高人来双城劳碌。”
店伙计亦称是,并道:“人赃并获,没什么说的了!”
其余人自知脱不了干系,都将罪责推给失踪的陆雪生,这一碗饭人人都还想吃下去,讨个生活,丢了饭碗没人愿意。
单就看下手的狠辣,武者能明确对方的武艺最起码是当世二流,玄寒掌是中州广为流传的一门掌法,自然不能当做定论。
蛛丝马迹的搜罗半天,已是黄昏日暮,武者得出一份精炼的结论:
对方会中州的玄寒掌,身手不错,屋里头连晕带死就缺个掌柜的,查访掌柜的家,那掌柜的已经卷铺盖跑路了。
几十亩田卖了三百两银子,三间房卖了八十两,其家中家具全然没动,分明粮铺积存的银票都给掌柜的联合恶徒裹走了……
武者觉着这是内部叛逃无疑,还是铁证如山的一次低劣叛逃。
粮铺掌柜的聚齐粮铺众人,筹集一笔钱款,往武者腰包里一塞,本是他们失察,银票递上,一下罪名换成据点掌柜的陆雪生私通外人。
武者连夜赶回益州州治府,这一遭轻易的捞了一笔油水,粮铺那边说是在公家跟前尽量把他们罪责说轻些,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还是给粮铺开脱开脱吧,武者的命是自个儿的,又非李家,自然没必要替李家沥尽肝胆。
赶着城门关闭前回去,武者一路不停歇的驾马回府,州治府不比双城可随意,在州治府他稍作停留就会给李府里的人探知上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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